“嗯！”为了盖过哭腔，他咬音格外重，电话一挂，再憋不住，拉过被子蒙住头。陆砚峥是陈总的好朋友，如果把昨晚的事告诉阿金，阿金不定会找陆砚峥做些什么。

阿金喝了这么多酒，赔了这么多笑脸才在泠泠做到主管，他不能说，他什么也不能说。

哭着哭着，周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口干醒来，又是一身冷汗，喝了两杯水，拿起手机，一看见来自陆砚峥的两个视频请求都没有接到，心提到嗓子眼，打字解释，“我刚刚在睡觉。”

陆砚峥秒回，“午饭吃了吗？中午的药擦了吗？”

“午饭没吃，药现在擦。”

周澈回过他，才松一口气，见陆砚峥打来视频，瞬间又提上来，犹豫了几秒，接通看着镜头。

他睡前哭过，这会儿眼肿脸也肿，头发睡得有些乱，整一副呆相，实在算不上好看。

陆砚峥盯了他好一会儿，“不是说要擦药？”

周澈楞了好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唇色白了白，到底什么也没说，下床去拿药。

他心里不愿意，一切也就做得慢吞吞，陆砚峥却很耐心，不出声不催，看他在镜头前磨磨蹭蹭摆手机，磨磨蹭蹭脱裤子。

到擦药的时候，周澈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屁股下垫了一堆纸巾，动作生涩笨拙。

陆砚峥憋着笑问他，“跟阿金说不去泠泠兼职了吗？”

“说了。”

“跟他诉苦了吧，眼睛都肿了，睡前哭啦？”

周澈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有。”

“撒谎的话，你知道的。”

“就是没有。”周澈生怕他让陈总给阿金穿小鞋，抬头盯着他，手上动作都忘了。

“没有告诉他昨晚的事，哭难道也没有吗？”

这倒是有，只是周澈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干脆不理他，擦好了药穿好裤子，过来拿手机，老老实实汇报，“擦好了。”

“擦好了该去吃午饭了吧？吃什么？”

“不知道。”毕竟隔着手机，周澈相对在陆砚峥家时的状态还是比较放松的，靠着被子，怕他不信，又补了一句，“没骗你，真的不知道。”

陆砚峥的轻笑透过听筒传过来时，周澈这边收到了一条转账消息。

“领了吧，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给我拍张照。”

周澈不明白他为什么笑，收了钱，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砚峥倒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要不我给你卡吧，转来转去的好麻烦。”

“不要。”周澈脱口就是拒绝，说完想起昨晚，又怕起来，放下手机不敢再对着自己的脸。

陆砚峥半点气也没生，真的，半点也没有。大概是因为周澈待的地方是家里，状态放松，这声脱口而出的拒绝也就不硬，很像陆砚峥以前在泠泠听见的，周澈跟阿金开玩笑时的那种拒绝。

陆砚峥只觉得心里毛茸茸的，那样的说不上来，却又那样的好，要是周澈在床上也跟他这样就好了。

周澈听他久久不说话，翻身慢慢把手机挪过来，见他脸上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放心了。

“我饿了。”

听见他这轻飘飘没根底的三个字，陆砚峥忍不住又笑，想挂视频不敢明说，只好这样是吧？好吧，他帮他说，“那挂了？”

“嗯！”周澈脸上真是什么也藏不住，高兴在眉梢都漏出一半了，才晓得藏，抿着嘴巴，“拜拜。”

“拜拜。”

陆砚峥挂了视频，不知道手机那头的周澈是什么样，但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真后悔。昨晚的事早该执行的，巴巴儿的每晚去泠泠有什么好？一句“拜拜”比陆总比您好听万倍！

周澈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境中有数不清的小蛇，全都认他为主，亲切、欢喜地吐出猩红蛇信，缠他手臂，贴他小腿，钻进他衣服里，肚子里！ 他自可怕的梦境中惊醒，惊魂未定，冷汗津津，掀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