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家里闹成这样,林白棠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傍晚跟陆谦坐在船舱识字的时候长吁短叹:“枫桥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要命的是外地客商多如牛毛,谁知道傅家搬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太难找了。我总不能见人就问吧?”

方虎被揪过来写课业,趴在舱内的小桌子上鬼画符,写出来的字东倒西歪,发现林白棠却抱着一块从家里拿回来的木板拿着块木炭写得认真,接话道:“要不咱们就挨个问呗,把枫桥镇翻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写你的功课!”陆谦近来教林白棠识字渐渐入迷,主要是当先生教得认真,因地制宜出门也不忘教学生识字,路边店铺的招牌、各种旗子上的字号、城内各处桥上刻的名字,还有特意抄给她的百家姓,当学生的除了沉迷于赚钱,还忙中偷闲识字,总能给他最为积极的反馈。

当他发现教林白棠比教方虎来得轻松之后,便对这位懒惰的同窗师弟忍不住加大了督促的力道,谁知方虎死猪不怕开水烫,好几次摆明了厌学的情绪,便只能拿林白棠来刺激他了。

“你瞧瞧白棠,这才多少日子,百家姓已经全都背了下来,也能顺溜认下去了,只要挨个会写,便认识不少字了。你呢?”

林白棠不比学堂读书识字预备科考的学子,倒不必从千字文启蒙,因其近来认识不少招牌店铺,而各家店铺姓氏倒不少,于是陆谦便从百家姓着手,上面倒有不少她已经认识的字,虽全本不认识,但在文中见到些熟悉的认识的字,便如在陌生之地见到老乡般亲切,更加剧了她识字的兴趣。

方虎一拍脑袋,全无芥蒂的赞道:“我早说白棠脑瓜子聪明,果然没错。”还央她:“你叫我一声虎子哥哥,我赶明儿给你拿个卤猪蹄!”

“虎子哥哥!”陆谦凑过来,再不是严厉的先生,而是贪吃的“弟弟”。

“你羞是不羞?”方虎没忍住笑了:“我给你带还不行嘛?!”他早被陆谦的厚脸皮整得没脾气了。

林白棠却不肯:“你幼稚的跟小孩儿似的,我才不叫呢!”方虎虽比她大着一岁,但自小出门不带脑子t?,只要跟着小伙伴一起便好,不知道当了多少回林白棠的急先锋,总是不长记性,很难生出兄长的威严,更别想让人小鬼大的林白棠唤一声哥哥。

“我明儿还想喝点十月白!”得到林白棠的肯定答复之后,陆谦见安排好了明日的酒菜,忽有了主意:“你既说那傅家阿婆跟婶子抢了钱,她那么疼爱自己的小儿子,想来舍不得自己花,必是要送给她儿子的。咱们漫无目地的去寻,还不如跟在她身后,去瞧她见了谁,那人八成便是她儿子,到时候还打听不明白?”

林白棠欢呼一声:“还是狗儿哥聪明!”

陆谦无奈夸赞:“盆儿也不赖!”

两人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自己乳名的嫌弃,扭过头却又憋不住笑了,连方虎都笑倒在船舱内。

第16章 第十六章 竟是毫无一点夫妻父女之情……

王氏抢了两把铜钱,原本还想送回家去,奈何枫桥镇还在城外,离芭蕉巷颇远,看看天色也来不及了,便暂且回房去,偷听外面的动静。

她踏进林家大门的时候,早都预知了自己不受欢迎,但那仅限于龚氏,毕竟世上血浓于水,还能阻隔了她们母子亲情?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不但护着媳妇,连继母生的丫头片子都要排在她这个生母前面。

她试过来软的,可惜不管用,便只能来硬的。

坐在林家床上数着手里铜钱的时候,她暗恨金巧娘鬼精鬼精,散碎银子肯定藏了起来。总共两把钱,她挨个放在床上数,数来数去都不见多出来,这么点铜钱聊胜于无,除了能让儿子吃两顿饱饭之外,旁的什么都做不了,更不必说还债。

她愁苦的叹了口气,再挨个珍惜的把铜钱装进随身的荷包里,贴身装起来,拉过被子躺倒在床上,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先回家的是林青山父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