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周澈照常出摊,陆砚峥则是从睡醒开始,就没个笑模样,收了摊,周澈要请他喝椰子,他也拒绝。

回到家后,周澈掏出手机给阿金发消息,“你现在过来吧。”发完,他侧身看了一眼待在客厅喝水的陆砚峥,默默进了浴室。

他洗了个十多分钟的澡,出来后,陆砚峥仍待在客厅,成了座捧着手机的雕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澈换好衣服走出去,有心缓和气氛,“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盐焗鸡店,你晚饭要不要尝尝?”

他报出店名,陆砚峥头都不抬,“我不喜欢吃盐焗鸡。”

“那”一股气把周澈的心顶到了半空中,不上不下,“还有家”

陆砚峥抬起头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要跟阿金去吃烧烤吗?我刚听见他给你发微信了,还不下楼吗?”

他略眯着眼,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劝人的好心。

“那我就下去啦?”

“嗯。”

周澈又看了他两眼,换鞋出了门。

门被关上的瞬间,陆砚峥这座雕像活了过来。他穿过房间走到露台,透过防盗窗铁条往下看。

两个头盔在他视野里出现,渐渐远去,是阿金和周澈。

“哼。”他憋着气,拉了窗帘躺到小沙发上,躺躺,浑身都不对,拿手机查了查附近的健身房,找车钥匙出了门。

他在健身房待了一个半小时,硬拉、卧推、深蹲犹觉得不行,又练了会儿战绳才平心静气,开车回来,进浴室洗头洗澡。

天气热,他洗的冷水,光着上身从浴室出来,正赶上周澈回到家。

周澈怔怔看着他身上湿淋淋的饱满肌群,弯着眼睛举起了手上的东西,“锵锵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带了什么?”陆砚峥扔了手上擦发的毛巾,同他的高兴比起来,略显平淡,走到他身边,看清他的样子后,瞳孔微缩,“你喝酒了?”

周澈腮上两团酒意浸出来的红,食指竖在唇边冲陆砚峥笑,“喝了,只喝了一点点。”

陆砚峥视线逐着他指尖移动,“一点点是多少?啤酒?几罐?”

“啤酒,两罐。”像是醉中还在怕他生气,周澈站得直直地应他,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头,“没有喝醉。”

这还没有喝醉?陆砚峥看着他自以为站直实际是歪的姿势,失笑锢住他两根手指,拉他坐在桌前,“给我带了什么?”

献宝一般,周澈把打包的烧烤一样一样摆上桌,鸡翅、牛肉、牛筋最后还有一杯椰子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都给你带东西了,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吧”

喝醉了的人的眼睛是湿漉漉的,周澈把吸管扎进杯子里,递到陆砚峥面前,“好不好?”

陆砚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周澈喝醉了竟会这样?陆砚峥的心像被无数根柔软的箭一齐穿过,不疼,只有麻。话是管不住的,它自己就从嘴巴漏了出去。

“好,我不生气。”

周澈的眼睛弯成了两瓣月牙,把杯子往他嘴边凑了凑。

是冰的椰子水。陆砚峥无比庆幸它是冰的,给他的脑子和心都降了温。

清了清嗓子,他吃起周澈带回来的烧烤,“你打包烧烤,阿金没问是给谁带的吗?”

“问了,我说是给陆总带的。”

陆砚峥停下咀嚼,“陆总?”

周澈笑着点头,“对呀,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不喜欢跟朋友撒谎的,吃到后面我什么都跟阿金说了。”

“我们加了微信,现在你就在我的家里。”

“然后呢?”

“然后阿金就笑我。”似乎是回想起当时被笑的难为情了,周澈的脸红得厉害,耳朵也烫,不住地拿手背去凉耳朵。

“他都笑你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就是笑我,眼睛在我脸上看来看去。”用手凉耳朵好像一点儿也不好使,周澈的耳朵更烫了,他要急死了,渌渌眼珠要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