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1)

施故渊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答, 双拳攥得死死的,盯着青盐看。

青盐把手里的灯笼往前探了探,更加把冬夜的白雪照得惨白, 声音慢慢说:“小侯爷,莫要为难属下。”

“当真不愿说?”施故渊静静看向青盐,顿了半晌, 又笑着问, “老师什么时候来?”

“东阁暗卫已经去请严大人了。”

“约莫是快到了。”

“小侯爷身上这伤, 想必是不能回淮阳侯府的。”

青盐笑了笑,态度不卑不亢, 偏偏给人一种凌厉的错觉。

施故渊抬手, 用衣袖擦净脖颈处溅上的鲜血, 也不看青盐,目光反而落在他手中的灯上:“你不愧是他最信任的暗卫之一。”

“东宫有汝成玉,东阁有你。”

“呵。”

施故渊似嘲讽般扯了扯唇角,鬓角的乌发染了血, 被寒凉的气温冻得一缕缕贴在他脸颊上,厚重艰难的喘息中,他看似已经放弃,颓废跌坐在雪地上。

下一瞬。

明明已经奄奄一息的施故渊,忽然从雪地中暴起。

青盐手里的灯笼摔在雪中,刹那就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热腾腾的血滴落,瞬间结成冰晶。

“大人。”

“别管我, 去把小侯爷抓回来。”

“是。”

东阁门前。

严既清由小厮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他似乎身子不太好,掌心握成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

不多时, 青盐从里头走出来,他身上带着血气,脸色落在灯影透着惨白。

“严大人。”青盐行礼。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拦住小侯爷。”

严既清看着从青盐腹部滴下来的血,也没有多问:“罢了,你去处理伤口。”

“只是,你可知殿下为何好端端要出玉京?”

青盐垂眸:“属下不知。”

严既清没再说什么,望着茫茫大雪半晌,朝驾车的侍卫吩咐:“去淮阳侯府。”

“是。”

*

前往雍州的马车里。

姜令檀怀里抱着解下的披风,左手还握着书卷,整个人斜斜靠在车壁上,睡得十分香甜。

谢珩抿唇喝掉盏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冰凉的水从喉咙滑下,渐渐抚平他心底的一丝燥热。

这时候,马车慢慢停下。

伯仁抬手在车辕轻轻敲了三下:“主子。”

“说。”他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

马车外,伯仁心中莫名一紧:“方才玉京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小侯爷夜闯东阁。”

“青盐重伤,小侯爷同样伤得不轻,失去踪迹。”

“严大人已经知晓此事,问了青盐主子出玉京的缘由。”

“青盐没说。”

马车安静许久,才听到太子声音淡淡说:“不必去寻施故渊。”

“若太傅要入雍州,让青盐暗中护好他的行踪。”

“宫里若问起,就说孤在东阁养病。”

“是。”伯仁点头应下。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着,许是马车突然停下,睡梦中的姜令檀眼睫眨了眨,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太子的马车中睡着了,眉头微蹙,伸手揉了揉眼睛,小声道:“殿下,是臣女失礼了。”

谢珩深邃目光闪了闪,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伸手斟了一盏温水递给上前:“喝吧。”

姜令檀不敢看他,双手接过,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小口小口抿着茶水。

“孤说过。”

“不喜你这般生疏。”

“孤又不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