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作团团的男孩用力点头,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团团每日都会乖乖听话的。”
姜令檀见吹笙挺着一个大肚子,牵过她的手扶她在一旁坐下:“你如今肚子大了,不必日日给我送饭,药庐吃喝都有。”
吹笙羞涩一笑:“吉喜外出采药,芜菁姑姑也不在,常妈妈和冬夏有时要帮你晒药,琐事也多,我就算嫁了人也闲不住的。”
“若是没有姑娘,我也不可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吹笙想到过去那些事,悄悄红了眼眶:“姜三郎对我好,公公婆婆也待我如亲女儿,能有这一切都是托了姑娘的福气。”
姜令檀知道孕妇多愁善感,她笑着拍了拍吹笙的手:“以前的事,我们不想了,要往前看。”
吹笙擦了擦眼睛,伸手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对上他好奇的眼睛,轻声解释:“姨姨没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团团还太小,并不太懂大人的心事,他乖乖坐在一个矮矮的椅子上,肉乎乎的手里捧着一个瓷碗,碗里装着桑葚。
以前的事他已经快要记不清了,只知道他被人带回了药庐,从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慢慢发现这里的每一个就像他小时候梦里会梦到的菩萨。
他有了娘亲,有了好多的姨姨,还有姜爷爷,姜奶奶以及三个舅舅,他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挨饿受冻,所以很快乐,也很幸福。
吹笙从袖中拿出帕子给团团擦了嘴角沾着的桑葚汁水,她见姜令檀吃好,正要帮着一起收拾,被姜令檀拒了:“几只碗而已,哪有要你一个孕妇帮我干活。”
“往日我同老师出门采药,风里来雨里去的,不也好好的吗。”
吹笙不敢反驳她,只能站在一旁拿一条干燥的巾子,姜令檀洗好碗,她帮忙擦干水。
“姑娘有些日不进城了吧?”吹笙问。
姜令檀洗碗的动作一顿,她看向吹笙欲言又止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
吹笙不敢看姜令檀的眼睛,一双手紧紧扯着帕子:“姑娘,二十日前,陛下驾崩了。”
“哐当”姜令檀手里的碗没抓稳砸进水池里,下巴沾了水珠,她没有感觉,只是呆愣站着。
吹笙脸上变了变:“姑娘?”
姜令檀深吸一口气,朝吹笙摇头:“我没事的,只是有些震惊而已。”
吹笙怪自己多嘴,但这是国丧,她家姑娘早晚会知道的。
她没说的是,太子登基后的第三日就遣散了宫里的宫妃们,愿意走的就回了各自原先的地方,不愿走还要哭哭啼啼的,新帝一道口谕,直接全部安排去给先帝守灵。
宫里人少了,伺候的宫婢内侍自然也消减了一大部分,还有各种用度开支。
雍州离得远,吹笙也是今日在家中听婆母说了,她才知道这些事情的,本是想瞒着不说,但是一想到姜令檀这药炉整日人来人往,而且全都是一些妇人,妇人之间除了首饰衣裳,最爱谈论的自然还有各处的八卦消息。
所以百般纠结后,她还是说了。
姜令檀擦干手,拍了拍团团的脑袋:“阿娘晌午过后要替芜菁奶奶去军营看诊,你和吹笙姨姨一起回姜奶奶家好不好?”
团团乖巧点头:“阿娘尽管忙,孩儿自己会乖的。”
*
“快快快,快起来。”
“善娘子来了。”雍州大营内,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才操练完,累得一个个躺在沙地上喘气的士兵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有人着急去井里打水洗漱,也有人赶忙低头整理衣裳。
姜令檀由姜家三房的二郎领着朝军营的后方走。
姜二郎看着那群探头探脑的部下,有些心虚解释:“妹妹勿怪,芜菁娘子不在这些小子没人压着就放肆了。”
“这个月和漠北那些零零散散的骑兵还有小部分的冲突,有几人伤得特别厉害,只能请你来帮忙。”
姜令檀见姜二人一直往后看,她笑了声:“二哥哥别看了,吉喜出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