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博厚找周重培算账之前,找人去鉴过,鉴出来这?个玉好,但是产地不对,应当不是那几年献进宫里?面的玉,而?且这?个玉也有一个说法,早就有人见过在卖,又对应另外一个故事。
故而?这?东西算假,也不算太假,也值钱,但套了一个皇家御赐的故事,价格就翻了十倍有余。
因为这?样一件事,我也有了一点名气。
祝博厚逢人到处说,是因为他家里?面有个先生,一眼看出来这?个东西不对劲,说我眼睛毒。后来他那些朋友,常常到他府上来访,带着一些收藏的古董玩物,叫我去帮忙掌掌眼。
我在这?方面也说不清楚什么造诣,不会鉴真,只会鉴假,尤其是那些号称皇家御用宫廷之中由?太监宫女带出来流落民?间?的珍宝,我都说假。
至于?假在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明白。
反正拿给我看,我就这?样答。
因为我不会鉴真,说不出来其他古玩的身世来历,就连鉴假,也说不明白除了祝博厚收藏那个假笔洗我想起来一些来历,其他一概,我只能答一个假字。
往往乘兴而?来的客人见了我,都败兴而?走,故而?院中有人给我取了个别号,叫张败。
祝博厚偷偷跟我说,让我看不出来真假的时候,都一律当真,夸一下他那些朋友的藏物,不要让他们脸面上过不去,连带显得他这?个主人招待不周。
“祝老板,实?则不是我不想要夸,委实?,我不知道要从哪里?夸。”
我这?样说,祝博厚摇头,一声?叹息,说:“算了,你以后就鉴假,我来夸,啊,我来夸……”
叫我帮忙看东西,我也收一点钱,看假这?事替人省钱,确认是假退回去之后,也再给我一笔钱。加上教书赚的,以及我在祝府住着吃喝不用花钱,就这?么攒下来很大一笔钱。
钱我大部分都给了九衣,她正儿八经开了一间小医馆,就在城郊,因为她之前帮别人看病已经有一些名气,知道她,所以有许多人辗转来找她看病。
不过她的医馆地方小,药材不多,往往写了方子,还要其他病人去外面再买。这样闹出来一个事,有个病人买错了药,本来治的小病,吃了她的药反而成了大病。
这?个病人带着三亲六戚都过来闹,在她的医馆门口骂她是庸医,说她开错了药,要她赔钱。
这?样闹着没有人去她的医馆看病,她没有生意,名声?也受损,干脆将医馆关了。
“窦老头!就是他干的!”
城郊一间?小酒馆,九衣一边喝一边拍桌怒骂,“小人!贱人!王八蛋!早晚他要比我倒一百倍的霉!”
她说那个病人其实?是收了窦汾的钱,窦汾是她之前坐诊的那个医馆的老板,因为她跑了,他那个医馆曾经的病人都只认她这?个大夫看,带走了他的生意,就这?样让那个人过来污蔑她,让她开不了店。
“对了,那个,我听?说你最近混得挺好的,”她放下酒碗,翘起来的腿也收了下去,咳了一声?,“能不能再给……呃……还一点我的恩情。”
我给了她五两银子。
她说她没有救错我,让我放心,虽然?我是个逃兵,罪大恶极,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医者仁心,不会放弃我的。虽然?她师父已经没了,但是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坚持研读她师父留下来的医书古籍,早晚能够将我失忆的毛病治好。
“你放心,张白。我这?个人很善良的,我一定会救你,你也不要放弃,我们常联系。我给你带药吃,我给你治……”
拿着钱,她走了。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医馆重新又开张。她说她把那个窦汾请来装病的地痞流氓给告了,县衙里?面那些当官要钱通融,不然?那么多告状的人,就把她的事情排在最后面来审,一年两年都没有个下落。
她拿我的五两银子,就是做这?么个事。
那个病人知道衙门提审,吓得半死,公堂上什么都招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