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他排场大,身边总跟着人,这个黎垣便是其中之一,往来我们称他一句黎先生。
我目光收回来,道:“太子殿下对我有什么误会。”
“你回京之后,父皇对我诸多不满,你别告诉我,这其中是巧合。段景烨,你不会真以为,用这些下作伎俩便能赢过我吧?朝中可有人站你这边,可有人看得起你?”段景岚脸上冷意更甚,“父皇若真的看重你,能把你扔在吴州四年不闻不问?你自己掂量掂量,看看你可有哪怕一处强过我。”
他这话讲得不像平常的作风,许是刚受了什么气,拿我撒气呢。我便没有接他的话,“太子殿下,我忙着出宫,要是没有什么要紧话交代,我便先告退了。”
我从他身边走过,他侧头看我,我没有回头,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
“草包。”
我停了一脚,转过头,看他已经匆匆忙忙走了。
我继续往前走,忽然间想起来当年在国子监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正是夏天,我正跟景杉在国子监一处墙角挖土,累得满头大汗,蹲在地上歇息,贺栎山从外面拿了小树苗,巴掌那么大,偷带进宫,我二人正种着,也是闲得无聊总之比起作学问来,别的都有意思。我大哥也就是太子,不知道怎么绕到这处来了。
他拿着本书正读,景杉抬手给他打了个招呼,他看了一眼景杉五根沾满土的指头,皱着眉头后退一步,又看我一眼,也说了跟今日一样的话。
“草包。”
那时景杉比现在脾气大,也没规矩,等我大哥背过身,抓了一个土块就要去砸他,我眼疾手快将他捉住。好险没闹出来什么
否则按照以往,背锅的又是他三皇兄我。
我这样想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国子监附近,我停在东边的入口,本来抬脚要走了,也不知道怎么地,又走了回去,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左转右转,到了当年种树的那个墙角。
我离京的时候,树已经长得不矮了,如今又过去许多年,我原本以为应该已经长成棵大树,到了地方一看,连树都见不到了,平平整整,仿佛从来没有过那棵树。
我往后退,隔远了看,想是不是走错了路。
月洞门的另一侧就在这时晃过来一个人影,我转过头一看,是负责扫洒的老太监,我将他捉了过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从前是有一棵树的,后来太子殿下说这树在这里挡光,叫奴婢们给拔了。”
我点了点头,离开国子监,心里想着事,便忘记了进宫要做的另一件事,乍然想起来,回头去望,翰林院已经远远在我身后了。
竟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