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引着我在桌前坐下,突然之间话锋一转,“对了三哥,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挠着脑袋,怒锤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骰子震了起来,蹦了一个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贺栎山的脚下。
“常金这吃里扒外的奴才……昨晚叫他回去拿银子,到现在还没过来,原来是去告我的状。”
贺栎山蹲下身将骰子捡起来,放在桌前,“咦”了一声,“怎么康王在这儿赌骰子呢?”
我定睛一看,那桌子上摆了有两个骰盅,还有一张借条,白纸黑字,按压了手印。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指着那骰子问景杉,他立马就道:“我跟那小倌赌钱来着。我听别人说文桃就是刚才出去那个,从前跟人学过赌骰子,跟他玩过的客人没有几个赢过他的,有一点名气,我就想来跟他学两招……”他说着两眼一瞪,“三哥,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难道跟贺栎山一样吗?”
贺栎山正喝着茶,突然呛了一声。
“我要是跟贺栎山一样风流,我康王府家底早就空了,倒欠不知道多少钱。”景杉一本正经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三皇兄你放心,我绝无可能染上这种癖好,你上次提点,我已经记下来了,而且……”他说着,突然之间压低声音。
本王凑过耳朵听。
“三皇兄,实则这次是我刻意为之,上回你进宫跟我母妃说了涵宁的事儿,她是打定主意不跟涵正当亲家了,不过又挑了吴英的女儿就是上回她选的另一个,说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年成婚,说选了个最好的日子,错过便没有了。”
“这件事是她通知我,说已经跟父皇说了,吴英那边也很愿意,”说到这里,他突然开始掉眼泪,耳朵红起来,“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就要我去娶她,三哥,我母妃拿那些主意,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她找谁算的,又是怎么跟吴英说的,统统都是她在拿主意。”
“我马上就要娶妻。日子就在下个月,她已经说好,不准我推拒。我没得法子,想了这个下下之策,想着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传出去我好男风,吴英那边知道了,自己去退婚。”
贺栎山“咦”了一声,“可是康王殿下,你化名竹公子,谁认得是你在这里风流?”
景杉道:“哦,这也是我的一计。”
贺栎山道:“是什么计?”
景杉道:“我要是说我来了这里,许多人都知道譬如三皇兄和安王,你们不就马上来了吗?捉我回去。事情便到此为止。反而我化名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到拍卖的时候出现,报上名号,来的人便知道我在这里住了许多日子,相好是哪个,这么来来去去的打听,马上更多人去传这件事,不日我就能声名大噪。”
赶在景杉名声大噪之前,我和贺栎山将人从慕玉楼带了出来,景杉十分不情愿,贺栎山便说
“其实康王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你好男风的事传出去,吴英那边也不退婚呢?”
他当下就噎住了。
贺栎山又道:“反而从此之后,宸妃对你意见更大,管你更多。”
送了景杉回府,我和贺栎山一道往回走,夕阳西下,在地上拖拽出一个萧瑟的影儿,别墙之下,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