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久了,我有时也会?去?院中练剑。
风是肃肃,雪也簌簌,劈挑点刺一套剑招耍完,周身落满了飞雪,稍大的雪花降至睫毛,目中所视也变得雪白的模糊,令我想起了记忆里一袭白衣……
我立在原处,忽听得一阵拍手鼓掌声?,方?才从沉思?中醒来。
转头,见?我外公从回?廊朝我走来,朗声?笑着道:“好,好,舞得好。比当年我去?皇宫看你那阵,舞得好了不知哪去?。”
我收起剑道:“都是外公教导得好。”
我外公背着手轻微一声?叹,“当年你娘舞得也好,后来才去?跟他比武,不打不相识,相识不如不识……”
“您说的是……”
“罢了,往事?不必再提。”我外公将右手按在我肩上,眼皮稍有些耷拉,神情却是矍铄,“能守着你长大成人,外公已经很知足了。当年”顿了顿,又说“等你再长大些……”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了。
我向来讨厌人说话只讲半截,追着他问?了几句,他脚步一顿,叹道:“人生太短,苦却很长。有些事?,不必知道得太早,不必去?自找苦尝。”
***
春节过去?,又到上元。
这?一天,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千铺相连,百市齐开,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看杂耍、听戏曲,吃各类的美食,其乐融融。
用完午膳,我正在院子里练剑,将墙外的喧闹之?声?听了个全。心中一动,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正走到前院,被我外公看见?了,过来问我要去哪里。
“上街逛逛。”我答。
他眉头揪成一个“川”字,沉吟片刻,道:“你且等会?,我寻个人跟你一起。”
我站在那候着,终于候来一位小将,年纪比我稍大,古铜色的皮肤,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拱手抱拳向我道:“末将严胜,见?过三殿下。”
又看向我外公,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保护好三殿下。”
也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怎么还?要人保护了?
念及此行的目的,我推脱一番,却并没能让我外公改主意,说是今天街上人多,鱼龙混杂,他不放心。
左右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知他在不放心什么。更何况,带个穿甲胄的人去?,不是反而?招摇吗?但他这?样要求,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严胜换了身平常的衣裳,与我一同出了门。
“三殿……少爷,您这?是要去?哪?”走了有五条街,严胜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我询道。
我道:“买书。”
严胜往后一望,犹犹豫豫问?:“可刚才不是过去?好几个书局吗?”
“咳,那些书局的货不全。”抬头见?到“文瀚书局”的牌子,我心中一喜,脚步放缓,指给他看,“这?家的全。”
严胜立定打量了几圈,回?头道:“可末将看这?个书局也不大呀。”
我正色道:“书局大,货不一定全,一些滥竽充数的书堆在那,读了毫无寸进,能叫货全吗?反而?是这?种小的书局,常贩些精品。”
“三少爷懂得真多。”严胜用敬仰的目光将我看着,“三少爷不愧是有学问?的人。”
进了书局,仍是那个年轻的小掌柜。是祁桁的表弟,名字叫纪远。
“戍哥,你怎么来了?”纪远放下算盘,笑着来迎我,离我很近了,又恍然道,“哦,你是找我表哥的吧?”
“不,只是来买书罢了。”
纪远指着身后书架热情地道:“你要买哪本?书,我去?帮你找。”
“呃,也没特定想要哪本?……”我余光瞥到严胜,又补充道,“魏史吧,嗯,魏史。”纪远给我指了指放那一类书的书架,我便走了过去?,随便挑起一本?来看,看了一会?,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道:“对了,你表哥呢,今天去?哪了?”
纪远正打着算盘霹雳啪吧记账,闻言抬起头,道:“他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