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既有如此证据,江大人为何不早说?”
江起闻隐晦地?道:“这账本是高晟死后,下官从他家中床板的夹层中搜出?来的。”
我?斟酌着道:“江大人瞒着此事,是担心大理寺的内鬼?”
江起闻微微颔首,道:“此事除下官外,殿下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还望殿下替下官保密,不要?走漏了风声。”
“本王晓得?。案情?进展,本王一律不会对旁人讲。”答应完,我?又疑惑了,“江大人还没说,这没写名字的钱如何当?做证据?”
江起闻将账本往后一翻:“殿下仔细着看。”我?又去读他翻到的那页,见上面写着
“乐安十八年,于柳府宴聚,柳既醉,泣言曰少年穷苦,至如今夜枕千金方可安睡。此嗜古怪,余好奇追问,柳闭目不答。翌日进宫,柳似记起昨日醉言,警惕余不可外传。”
“是没外传,只写了下来而已。”笑?完,我?生了几分奇怪,“高晟自己也不干净,记这账本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这账本是从高晟来京之后开始记录的。吃饭宴请,送礼拜访,会试之前的就占了近半本的篇幅。依下官多年断案经验,高晟一开始记下这些,应该是担心钱送了出?去,柳文崖却没有让他上榜,故记得?详细留作?证据。之后所?记,日期间?隔就长了,大都是酒宴行径,他人辛秘,读来……倒是令下官惊掉下巴。”
我?略略一琢磨:“这高晟心眼倒是不少,记这些东西,是想?抓人把柄?”
江起闻思索良久,道:“官场黑暗,高晟若真如昔日同窗所?说没有真才实学,一路高升至如今位置,或许与这账本不无关系。”
在本王面前说官场黑暗,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江大人觉得?官场黑暗,可是经历过什么不公?之事?”
江起闻看着我?,只是一笑?。
“下官在大理寺当?职,主司刑狱,见的全是天?下不公?之事。”
***
有了高晟的账本,江起闻今日来柳府,除却问询之外,另一个目的便是重新搜查柳文崖的房间?。若真如高晟所?记,柳文崖要?枕着千金睡觉,即便是钱被转走了,那么也一定有个能放千金的地?方。
江起闻在床板那块摸着,我?在书架这边摸着。
“咦。”
“殿下发现什么了?”江起闻转过头?。
我?拿起架子上一块荷叶造型的绿砚台:“这东西看着眼熟。”
刚回临安时,我?觉得?年轻学子间?送金银之物太俗,就去挑了块砚台送给谢文。
这块砚台,当?时就在我?挑的那家铺子里放着。上手去拿的时候,发现竟然比其他的砚台几倍还重,正惊奇着,那店家就告诉我?,这砚台是专门给人制的,外面糊的是层泥,里头?也并不是石头?。若我?是平常使,用?不上这块。
江起闻疑惑着走了过来。
我?将砚台放在桌上,蓄力用?掌一劈,外面一层顿时碎裂成块,块块扒开,再吹开灰,果?然是金光灿灿。
“金子。”江起闻目光骇然。
“柳尚书的品味果?然清奇,穿着打补丁的衣裳,用?着下等的纸墨,却将金子用?泥糊起来当?个摆件。”
“先前搜查,竟无一人没看出?这物件的蹊跷。”江起闻对着我?道,“殿下果?然厉害,看来下官还真是找对人了。”
他之前对着贺栎山都不假颜色,此时却开始恭维我?,恐怕是因坑了我?来替他挡刀,良心尚有些不安。
有这发现,柳文崖的房间?霎时变得?更加疑点重重。
我?与江起闻又是一通仔细寻找,找了不知多久时间?,忽听得?有人敲门。
“两位大人,时辰不早了,老夫人让我?来问两位大人可要?一同用?膳。”
是柳府的丫鬟。
我?高声道:“待会便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