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动不了,讲了两个?字就昏死过去,我差人将他抬回我的寝殿上药,上完药,他便醒了,他被人扶着站在门口,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咬牙对我重重磕了个?头。
“如若不弃,草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第二年春闱,黎垣中了榜眼,本要去翰林院任职,然?因着当过太子食客,直接任了五品从令,官升两级,留在太子身边办事,往来的官员都对他高看一眼,称他先生。
黎垣在太子门下做事,他能?认识的位高权重之人,旁人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太子。而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东宫的通令从令,如今虽然?品级不高,但作为太子的心?腹之人,待太子登基,前途便是?一片光明。这样一个?人真是?舞弊而来的官职,连累的就不仅是?他自?己?了。
查黎垣,必查太子。站在江起闻的角度,若查出来太子真是?幕后主使,禀告皇上,皇上难道真不会徇私情吗?即便是?皇上大义灭亲,他一手揭开此?等?丑事,将最受器重的皇子拉下了马,皇上以后将如何待他?太子拥簇又将如何待他?
若太子不是?幕后主使,查到太子身上,就是?泼脏水,是?得罪了太子,待日后太子登基,他又当如何自?处?
江起闻不敢开口,大概是?想先听听本王的意思。
“林修撰来京不久,可能?没听过此?人。黎垣曾是?东宫从令,本王从前住在宫中之时,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林承之目光忽然?复杂了。
“若真是?他,这线索就断了。本官听说,黎垣前些日子便失踪了。”江起闻皱着眉头道,“林修撰,为防纰漏,不如再?将这摞答卷找找看。”
实?际方才已经整理?得十分?仔细,但林承之顿了顿,仍附和道:“江大人说得对,兴许真是?查漏了。”
于是?又是?一通好找,仔细查了几遍,确实?缺了黎垣那张原卷。
我斟酌着再?开口道:“其实?,缺了这墨卷也说明不了什么。兴许是?收进来的时候就弄丢了,而且本王听说,为除潮气,这些卷宗典籍时不时还会弄出去晒晒太阳,这一出一进,风一吹什么的,掉了一张也很正常。”
说完,林承之和江起闻都将本王望着。
这马虎眼打得有些明显,但是?,本王又确实?不想林承之参与到此?事中来。
按照祁桁的性子,黑是?黑白是?白,是?非曲直一定要辨个?清楚明白,若是?执意要查下去,日后遭了我大哥二哥记恨,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他。
至于江起闻,案子查到如今的地步,我倒是?有了另一个?猜测。
他知?道黎垣失踪之事,会否一早就知?道黎垣也是?那一届的试子?江起闻说是?因为高晟之死担心?幕后之人再?做手脚,才向?我父皇请求,要再?抽调一名品级更高的官员。可是?,黎垣失踪那段日子,不也正逢高晟死在牢中之时吗?
黎垣是?东宫中人,失踪得又如此?巧合,江起闻或许一早就猜想太子是?幕后之人,害怕引火烧身,便上奏我父皇,挑了我去,此?案日后如何发展,都有我的手笔,之后我大哥算账,因着我的身份,恐怕会觉得我是?为争夺帝位,才谋害于他。
科举舞弊,江起闻查了半天,高晟和柳文崖接连被杀,而最关键的舞弊之证,除了口供,就是?这些答卷,他却还没来得及查?他连安王府和柳府都屡次三番登门,怎会遗落如此?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