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
“幸而殿下今日来了,要真将钱借给康王去赌,我?不得给吴筠羡活剥了不成?”贺栎山说完,眼神落到我?左手手掌缠着的纱布,皱着眉“啧”了一声,“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苦道:“本王已叫她活剥了一回了。”
我?大老远来这一趟不容易,索性留在贺栎山府上吃了个?饭。席间?,贺栎山问及当日景杉府中发生之事,听我?说完,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笑完,他敛了敛神色道:“宸妃娘娘还?是?跟从前一样,事事操心,什么都想替康王殿下打点了。可依我?看,康王殿下既已成家,宸妃娘娘就应当将自己摘出去些,叫你去管,于情于理都不大合适。我?知你心疼康王殿下,从前在宫中便罢了,如今我?却要劝你一句,你照顾得了一时?,照顾得了一世?吗?有?些事,放手由它去罢。”
贺栎山在我?心中,只?比景杉稍强一点。
可有?时?他说一些话,常将我?从混沌中点醒,令我?觉得他是?一半荒唐一半通透。
见我?久未答话,贺栎山放了筷,摇头叹息道:“殿下如此护他,他便永远不觉得自己做的事错,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到真正闯出来什么大祸,便已晚了。”
一席饭毕,我?终于被贺栎山说服,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景杉的事。
吴筠羡既已有?了身孕,休妻是?万万不可了。景杉在府上待得郁结,来找我?几回,都被我?拦了回去。最后一回,他也不提借钱和来我?府上暂住的事,只?说让我?给他介绍个?武功高?强的师父。
我?颇有?些诧异。从前在宫中,景杉对练武之事是?能逃则逃,若非必要,他连伸个?懒腰都觉得累。恐他是?一时?兴起,我?于是?多问了几句。
景杉这么回我?,语气很悲愤:“三哥,我?这回真是?认真的。横竖我?一时?半会也摆脱不了这个?悍妇了,我?若不练个?一招半式,往后还?不知被她欺负成什么样。”
看他这可怜模样,我?有?些心软,便道:“武功岂是?一时?半会就能练好的?三哥这里有?些上好的跌打伤药,送你了。”
景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拉着我?的袖子死活不让我?走,一个?劲道我?绝情。我?早对他失了耐性,听得不痛不痒,他便开?始撒泼犯浑,说我?要是?不帮他找个?师父去康王府教?他,他就日日来我?府上看我?练剑,偷学我?的武功。以他的资质,我?倒还?真不担心他能偷到什么,只?是?日日来我?府上……
令人头疼。
见我?犹豫,景杉扯了扯我?衣角再接再厉:“好三哥,三皇兄,你就帮我?寻个?师父吧。我?这回是?真心想习武了!”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作立誓状。
他要是?在府上有?点事做,估计也不会老这么来烦我?……但这师父……
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我?转过身按住景杉的肩膀。
“既然你有?向武之心,三哥就帮你这个?忙。”
***
晏载军务繁忙,进宫教?明聘武功也是?抽空,现下又多了景杉这么一个?徒弟,进宫的日子便更少了。
又是?在上回喝酒那?地,晏载拉着我?,热泪盈眶:“殿下,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过去这么些时?日,晏载看上去比当初还?要凄惨了几分。几杯酒后,我?还?没问,他主动吐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