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阳光正好从窗扉射进来?,照得白纸黑字亮得至极,我来?回读了两三遍,长吐了一口气,身子往椅子里面一载,仰头去看窗外的光。
古时月照今人,昨日去时的艳阳,我看也跟今日没有什么分别。
光就这样晃着?我的眼?睛,一时,我恍惚过去。
信上面写的内容不少,大概总结来?,就两件重要的事。
第一是我父皇这一回确认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无论宫里面的道?士和?尚怎么念经,大臣们?怎么祈福,御医院绞尽脑汁,都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再有大的好转。
第二是林承之当了当朝左丞相。
他跟杨兆忠女儿的婚事没有成,订婚没有多久,他就大义?灭亲,把他未来?的老?丈人给办了。
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二哥在信里面语气咬牙切齿杨兆忠站在他这边,林承之竟然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他一条心。
他亲自去找过林承之,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办,林承之的回答冠冕堂皇。
从这里一点,他认为林承之应该是太子的人。
即便不是,从这件事情之后,他都不可能再跟我二哥交好,如我二哥上位,别说他左丞相的位置,就连他自己性命保不保都是个问题。
杨兆忠一手提拔林承之,林承之跟他交往几年,手里掌握了许多他以?权谋私、昔年收受贿赂的罪证,甚至有一些?冤假错案,也跟他从中斡旋有关系。洋洋洒洒的一大堆罪状,写到我父皇那里,真?是正瞌睡就从上来?枕头
杨党之说已经传来?传去很多年,朝中许多官员都跟杨兆忠一条心,在太子上位之前,如我是他,也会为新帝铲除障碍。
从林承之告的那一状开?始,朝廷就轰轰烈烈开?始了对杨兆忠等人的查办。
我二哥对林承之的评价是,为人狠辣,不念旧情。
他亲手送下狱了许多昔年跟他来?往颇多的官员。杨沐秋也便是杨兆忠的女儿 ,跟他定过亲的那位才女,写了一首诗骂他,诗放在桌前,她寻了根长绳,挂在房间里面上吊。
她心中认为她父亲的事情跟她有关系。
虽然是才女,但脑子里面那一根筋没有转过来?。
人就这么死?了 。
另一方面,他认为林承之城府极深,有一些?本?事。
他这里指的本?事,一是林承之本?身才学过人,施政有术,二是他极会揣摩人心,逢迎有道?。直到杨兆忠都栽到他手里,才叫所有人看出来?他羊皮下的虎面。
可如今,我父皇对他看重,他早就成了跟昔年杨兆忠一样,除非风云变幻,否则绝对不倒的大树。
事情交代完,我二哥在信的最后写了他的谋划。
这几年时间,他已经从各个跟我父皇亲近的官员和?太监那里探过口风,虽然我父皇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但他改立之心应该是从来?没有过。
太子这两年可能也意识到这件事,比起从前动作少了很多,只?是一门心思装他的“孝子”。
现下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父皇一死?,所有事情就再无回转。
杨兆忠死?了,许多曾经站在我二哥这边的官员也树倒猢狲散柳善应当也是其中一个。
处州不是什么好地方,说难听一点,许多官员可能宁愿在京中当个低一级的官,也不愿意过来?边境受风刮沙吹,过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苦日子。
当然,柳善的事情他没有在信中说明,只?是我这样揣测。这封信最后只?是告诉我,希望我能够尽快回京助他一臂之力,以?免林承之动作太快,拔掉他在朝中所有的根基,鼓动其他原本?没有参与其中的官员也都倒向?太子。
无怪他要柳善给我传这种口信。
他也担心我回京之后,渔翁得利,取而代之。
但如今他只?剩下我可以?信,他唯一的依仗就是在京中这么多年的名声平心而论,他这些?年也为朝廷出了不少力,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