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蓁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瞧时羡一向红润的小脸儿此刻苍白如雪,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就知道她肯定是哭了一天。

登时心头一酸,红了眼眶。

心疼的牵过她的手,哽咽着喃喃,“嫂子.......”

时羡一怔,随即苦笑,“你知道了?”

大半夜过来,一见面就哭。

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

果不其然,贺蓁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我都知道了。”

时羡垂了垂眼睫,对一旁的保姆摆摆手,示意她先去休息。

之后从贺蓁手中脱离,有气无力地朝沙发处走。

才坐下,贺蓁便在她身边落座。

她吸吸鼻子,哑着嗓子解释,“我哥在酗酒,又受了伤,宴星哥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

说着,贺蓁忽然抓过时羡搭在腿间的双手,眉心皱成了一个八字,“嫂子,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是我哥做的不对,但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又是苦衷。

贺严做什么都有苦衷,做什么都是不得已。

时羡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过来跟她说这两个字?

难道这两个字是免死金牌吗?

只要一句不得已,他做过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

凭什么?

时羡苦涩的勾了勾唇角。

在不想听她替贺严解释时,耳边却适时传来贺蓁的叹气声,“嫂子,你知道,浅浅为什么从来都不过生日吗?”

时羡没做声,甚至没什么反应。

不懂她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直到贺蓁说:“其实这件事儿,跟我妈有关。”

她妈妈?

贺母?

时羡微微蹙眉。

虽说是自己婆婆,可时羡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

结婚这么多年,她几乎从未听贺严提起过,只知道贺母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家里几乎没有这个人的痕迹,连一张照片她也没有见过,更别说清明扫墓。

久而久之,她也忘了这件事,从来没有深究过。

“我妈生浅浅的时候,受了很大的罪,到底没能扛过去,所以她的生日,就是我妈的忌日。”

时羡心中一惊。

忽然想起贺浅十八岁生日那天,自己拿着蛋糕去学校帮她庆祝。

小丫头哭的那么令人心疼。

她说自己不喜欢过生日,只要不过生日,她就可以永远青春。

时羡当时不信,想问什么,贺浅却转了话题。

不想竟是这样......

有哪一个孩子,能不喜欢在自己的出生纪念日和全家人在一起庆祝?

“嫂子你知道吗?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在太平间见到我妈最后一面的样子。”

她红了眼眶,喉头涩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抹去眼泪,“那时候我哥也在,他平静的吓人,一声都没哭,可是回家之后,他病了很久,高烧不断,请了很多大夫都不管用。

后来我偷听到奶奶对医生说,医生把我妈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她身下都是血,我哥就守在手术室门口,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奶奶信佛,六十多岁的人,一步一个脚印,三跪九叩的去山上给我哥祈福,又请高僧给我妈诵经超度。”

说着,她语气微顿,扯了扯唇角,“有时候真的是玄学,经过这么一折腾,我哥竟然真的退烧了。”

“可他身体虽然痊愈了,但从那以后,忽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那段时间,他除了上学,就是日夜守在浅浅身边,谁劝都不管用。”

“一年后,许家乔迁到青州,因为有我爸这层关系,他们家和我们家走的很近,许慕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毅力,我哥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是往上贴,或许也正是因为她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