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也不知道是谁,跟死者有那么大的仇,至少打光了两个弹夹。”

时羡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全身绷紧,背后骤然爬上一丝凉气。

沉默良久,都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

明明都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却谁也没有把话说透。

末了,还是苏知言打破了沉默,“如果……如果真的查出来了,你会怎么做?”

闻言,时羡心脏骤然绷紧。

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就这么被苏知言摆在了明面上。

缄默良久,听筒里才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哥,你这是在问我,还是苏医生在问时羡啊?”

苏知言开电脑的手微微一顿,笑了。

也学着她的样子问:“那现在是你在和我通话,还是时羡在和苏法医通话?”

时羡也笑,“当然是我们俩通话。”

几句话下来,气氛便没那么凝重了。

“对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乐乐说她都想爸爸了。”

“年底吧,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假期很少。”

“也好。”

时羡抬手覆上小腹,唇边浮现一抹温浅浅地笑,“到时候孩子一出生,就能看见舅舅了。”

“放心吧,我会带一份大礼给小外甥或外甥女的。”

说罢,二人又闲聊了几句。

掐断电话那一刻,时羡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愁绪。

可没持续多久,她便忍不住自嘲。

贺严和郑荣升本就有仇,郑荣升又多次伤害他心尖儿上的许慕嘉。

至于自己……

不过是顺带着的。

就算没有她,贺严也不会放过郑荣升。

更何况他那么一个谨慎的人,又怎么会留下把柄让人拿捏?

肯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才会动手。

事实也正如时羡所想。

几个年轻警察去公司找贺严的时候,贺严正在跟高层开会。

秘书想去通知,却被乔宇拦住了。

并将警察安排到会客室等待。

半个小时后,贺严慢条斯理的从会议室出来了。

打过招呼之后,警察便一板一眼的开始了流程。

“贺先生,请问您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贺严双腿交叠,慵懒地靠在了沙发椅上,淡声道:“在公司,后来去了趟海边,见了个人。”

“见了谁?”

警察眸光一亮,“是郑荣升吗?”

“当然不是。”

贺严摇头,“怎么了?”

警察说:“昨天晚上,郑荣升在海边被人用枪结果了性命。”

“哦,所以呢?”

“所以很巧,您昨晚也去了海边,更巧的是,您和郑荣升在很多年前就结过仇。”

“那又怎么样?”

警察似乎很不满贺严这种态度,声音微冷,“郑荣升死的时候,您也在案发现场出现过,难道您不觉得,您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警官,我希望你们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说话严谨一点。”

贺严坐直了身体,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我昨晚去了海边不假,但夜晚很长,您怎么能确定我去的时候,就是郑荣升死的时候呢?”

“你!”

年轻警官被反将一军,有些沉不住气。

还是身边年长些的警察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随后继续问:“既然贺总说昨晚去江边是见人,那能不能告知我们,见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