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抓着,使劲儿的朝两边撕扯。

蒋寒笙生死一线的时候,时羡曾在手术室门口说过,‘他若活着,我就和他结婚,若死了,我便终身不嫁’。

那时候,他答应的干脆极了。

甚至还能在沈宴星质问自己的时候,云淡风轻的说他只希望时羡幸福。

可真当这句话成了现实。

贺严才深深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说话也能杀人......

他希望时羡幸福,可是为什么,给她幸福的,不能是自己.....

不。

贺严落在凤眸微垂,落在不远处的水晶路引上。

眼前忽然像过电影一样,不断地闪过八年前,他和时羡婚礼时的场景......

宾客满堂,也和现在一样。

时羡就像一个公主。

挽着时敬川的手臂,走过路引,一步一步的,到他面前......

眼下。

物是,人非。

看着看着。

贺严眼眶湿了。

唇角却笑着。

“贺儿?贺儿?”

沈宴星在身侧喊了两声,贺严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慌了,赶忙伸手捏着他的衣袖晃了几下,音量稍稍拔高,“贺儿!”

闻声,贺严机械的转了转头。

见状,沈宴星当即松了口气。

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差点就以为你又、”癔症了。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那口没倒匀的气儿又卡在了喉头。

贺严是应了。

可那泛红的眼圈儿配上唇角的弧度。

显得格外诡异。

起码在沈宴星眼里,是诡异。

他吞咽了下口水,后退半步。

摸了摸鼻尖才说:“那个,贺儿,你看也看了,礼也送了,要不......咱先回去?”

回去吗?

不。

贺严摇头。

他要看着羡羡出嫁。

要看着她幸福。

才能安心。

才能......死心。

沈宴星知道他倔的很,便不再劝了。

只是叹气。

他这个兄弟,算是把自苦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可又有什么用呢?

“外公。”

一道童声传来,几个大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苏千霆当即蹲了身,满含宠溺的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苏聿潇眨了眨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围着宴会厅看了一圈。

仰着头问:“我怎么没有看到蒋家的爷爷奶奶呀?”

被小家伙这么一提醒,苏千霆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也随之看了一遍,别说蒋家夫妇,甚至没有看到任何蒋家的亲朋好友!

眼下到的宾客,都是苏家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