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也有。”
我哥的手忽地伸过来,递到我面前。
我低下眼去看。
一朵花瓣透明泛黄的腊梅被他捏着花枝凑到我鼻尖下,轻轻一抛,这朵小小的腊梅花就从他的指尖一跃而下轻飘飘地晃荡到我的桌面上,花瓣轻轻抖颤。
“哪儿来的。”我眸子转向我哥,问他。
“今天早上落在桌上的。”我哥冰凉的手指从我的后颈遛进去,弯一弯食指用指尖勾住我的卫衣帽子,抖一抖,馥郁入鼻,“我塞在你帽子里。”
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恶作剧。
说我香的是他,把这抹香留在我身上的人也是他。我对他无可奈何,对桌上这朵孤零零的梅花更是无可奈何,只好捻起来放在窗畔任它被风吹。
可是风从窗外来,那般萧索,一朵腊梅盛开飘零入土成泥,一辈子就这么叠映在这里。
一朵,淡漠又刻骨。
我闻着那个味道,像是凑近在我哥的脖颈边闻嗅。移开眼随意扫过他的脸庞,恰恰好和他从未移开过的眼眸对视,差点被拽进他的瞳孔。
我自知不能多看,伏身躲开,把成绩条对折了夹在书的封面那页里。
这次考试正中班主任下怀,她早已觉得我学习状态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找到一个好的机会来教育我。
我被她拎到办公室去讲了一整个大课间的话,其中包括“老师觉得你注意力不集中,是看不到黑板吗?”“偶尔会打瞌睡是什么原因?”“数学怎么突然退步那么多?”然后她又一一列举了解决方案“需要调整位置到前面来吗?”“打瞌睡是不是偷玩手机了?需不需要把手机先上交给老师或者家长?”“数学资料我这里还有一份复印件,拿去做了下周一给我可以吗?”
有时候感觉班主任是一只360度无死角旋转不停忙碌着的陀螺,脑子里有无数理清的计划等着她去完成。
忙碌,高效,重复。
我一一回应,说不用了我会注意这些问题。
“希望下次你能考得更好一些。数学资料可以找我要,不懂的记得及时来问我,懂了的地方也要查漏补缺。”她说,“家长会完了让你家长来找我一下,可以吗?我想和她聊聊。”
我俯眸,正好看到她桌上记录待办事情的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我们班有一半同学的名字都在那上面。
她分门别类地标注了哪些同学是哪些科目有问题,寥寥几笔写下问题的解决方案。
又用特殊标识勾画了十几个名字,应该是要单独找人聊天,因为我的名字在第一个,画了好几个圈。
“陈木?”她唤我,倾过身来对上我落在她办公桌上的视线。
“好的。”
我点头。
总算被她从办公室放出来,我哥打了个哈欠坐在我的位置上撑着头,懒懒散散撩起眼皮问我老师说了什么。
我告诉我哥老师说他需要禁欲。
“那不可能。”
“你再这么下去你猜妈会不会发现你。”我踢了他一脚把他从我位置上赶下去,收拾好桌子把所有写得乱糟糟的草稿纸全部撕毁扔进垃圾桶,在书包里翻了翻有没有露馅儿的东西,翻来覆去找到了我哥那封情书。
我动作停顿,捏着那两张对折的纸不知道是藏起来好还是毁了好。
“撕了吧。”我哥的视线跟着我落在我的手上,他说。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看到我把别人的情书好好收起气得想把我就地正法,这次却随随便便让我撕了,他是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懂?
我都懒得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在等着我主动地把这封信好好地保管起来。
所以我把它又叠了一次,放进衣兜的口袋里随身携带着。
瞥眼看他,果不其然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散漫的笑来,每一个上翘的弧度都在彰明他的满意。
他伸手拍拍我的兜,顺着我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