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暖雾在我指尖缭绕开变成短暂的水汽,我愣了愣觉得很奇怪,他一个鬼竟然也能哈出来热气。
“我神通广大。”我哥趁我不防把我的手贴在他的唇角脸颊,微微翘起一个淡笑自夸。
他的体温一向温凉,这时候却比我热上不少。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那真是一张和我很像很像的脸,恍然一眼像是在照镜子,镜子里那张脸露出我不会露出的神态和眼神,这是唯一的陌生点。
我哥眼睛里拥有比我更多的东西。
贪欲和占有的痴狂全部以量蓄积成墨的浓稠,平日里铺开了干涸在他瞳孔里,不见光亮。
我别开眼睛重新迈步。
我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一是因为我哥阴魂不散已经很让我费神,二是我的沉默寡言。
班上很多时候会很喧闹,我不太懂他们为什么能很默契地因为老师一句话而哄笑。不太懂他们笑着闹着向最严厉的老师祈求一个晚自习看四十分钟电影的机会,最后老师妥协时的狂欢。
在合群方面我好像欠缺了些东西。
我老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累了就往窗外看看唯一让我有点兴趣的树影。光落下来的时候那些影子斑驳得光怪陆离,摇来摇去抖动,我会想会不会死去的人的影子都去了那里汇聚成一棵一棵树、一朵一朵花的影子。
我会想它们属于谁,来自什么地方。
我哥这时候比我更像一个鲜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