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人还要苍白。
没死,原来是半死。
辛萤的肩抖了抖,在手电筒的光芒中与他四目相对。
梁遇琮眼前忽而有无数稀碎的光涌入,更清晰的却是对方扬起的碎花裙角。劫后余生的欣喜感并不强烈,他仰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艰难地喘息一声,对着她张开了自己的手臂:“萤萤。”
声音模糊着,被海风吹散。
辛萤却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她印象里的梁遇琮永远是西装笔挺,不苟言笑的模样,冷冰冰的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八百万。他的挽回、请求、示好永远会用一笔转账代替,辛萤怀疑他其实从来没求过人,更无所谓一个情人的喜怒哀乐和献媚讨好。那现在有选择权的人该是她了吗
她也要说那句话。
辛萤绷紧的双手松开垂到身侧,没有去回应他伸出来的沾血的手。
润湿的沙子像被人为踩出的分界线,将他们分隔成岸的两边。
“梁遇琮,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低头看着他,想后退一步,“你守好你的边界,不要随便到我这边。”
92 疯子(加更)
医院的急诊手术室外,亮白的灯光将走廊上的人影清晰映出来。入老,阿“姨裙 6,8“5*0,5796‘9
赵则倚在对面的墙壁前,眉头紧皱。齐嘉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苍白的脸上惊魂稳定。他接过赵则扔来的纸巾擦着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这种事情再有一次,我们就得滚蛋了,”赵则低头,“说不定这次就得滚蛋。梁羲和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梁总两次都在国外出事,这次她不会再轻松地让这件事过去。”
齐嘉的太阳穴疯狂跳动,他不知该说什么,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绑匪是华裔,和当地黑帮有交易,大概是梁晋泽的人,”齐嘉低头叹一口气,“梁总必须回国了,对方敢在市区动手就说明丝毫不担心我们查到他头上,毕竟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手术室的灯灭下来,齐嘉站起身。里面的女大夫打开门,两位护士将病床推了出来。梁遇琮还在麻药的效果下昏睡,她走到齐嘉身旁低语几句,齐嘉点点头,向对方鞠躬致谢。
“问题不大,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最重要的是没碰到大动脉,”齐嘉松了一口气,“辛小姐呢?”
梁遇琮醒来第一件事一定会问起辛萤在哪里。
“保镖带回去了,”赵则低头,“在别墅。”
新西兰还是夏天,病房里的气氛却像冬日一般冷肃。梁遇琮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大亮,病房外传来儿童在草坪上嬉笑打闹的声音。右手的痛感难以忽视,他轻轻动动手指,抬眼看向病房的天花板。梦里一直有辛萤的声音,他掀起眼皮,迎面对上齐嘉的眼睛。
“梁总,您感觉怎么样?”
这次幸运的是只伤到了右臂,而且伤口并不严重,手术缝合后理论上当天就可以离开医院。梁遇琮看向手背上的针头,他慢慢地坐起身,抬手将冰凉的针头从手背的血管中抽出来:“萤萤呢?”
齐嘉不敢说辛萤正在别墅里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这是他们和辛萤之间达成的协议,只要辛萤过去送钱,她就能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