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抬起头,唇角上挑,眼睛微微一弯,朝我笑了。
我的心“噗通”一下,震得我不禁揉了揉心口。
吃完了粥,芸姨说要上楼一趟,我便和周晏行聊了起来。虽然过程并不顺利,并且聊的磕磕绊绊,但也总比尴尬的沉默强。
正当我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的时候,芸姨救星一般地出现在了楼梯口,等她坐回沙发,我飞快地靠了过去,感激涕零地看着她。
“晏行是不是特别闷?”她问。
我摇摇头。
只是我们没话题而已。
她献宝似的拿出了一本相册,我瞥见周晏行脸色猛地一变,紧接着他伸手去夺那本相册,哀哀地说:“妈,倒也没必要这样吧。”
“当然有。”芸姨拍开周晏行的手,翻开了相册,指给我看一张照片,“看这个。”
我也好奇了起来。但周晏行不肯给我看,左右思量一下,我还是没有真的去看,坐在她身边听她絮叨地说着周晏行小时候的糗事。周晏行仰头哀叹一声,宽大的手掌扣在我的颈后,问我:“你不看吗?”
我小声说:“你不想让我看,我为什么要看?”
“小时候干的缺德事儿太多了,不太好意思让你知道。”
“小孩子都很活泼的。”我说,“干点坏事也正常。”
“何止缺德呢,三岁尿尿和泥,死活不洗手,往我一条裙子上擦手,被他爸打了一顿。”芸姨翻到第二页,踹了周晏行一脚,嗤道,“五岁的时候还往墙上画画,你住的客房里重新翻修过,让他画了好大一片。”
“他小时候这么……”我看看周晏行低眉顺眼的委屈模样,把到了嘴边的“皮”字咽了下去,艰难地改口,“活泼吗?”
“是啊。”
周晏行伸手,又要和母亲抢那相册。
然而芸姨再翻一页,他便停下了动作,目光晦涩地看向我。我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也看向了那本相册。
是一个少年搂着一个小孩儿,笑容灿烂,身旁的小孩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是他上初中的时候拍的了,那几周他一直和这孩子一起放学回家。可是人家上小学,他就非得让人家等着他放学,一起回家。”
我不敢去看周晏行了,声音酸涩地问:“这是他的朋友吗?”
“你得问他。”她唔了一声,看了眼腕表,指着周晏行说,“我先走了,和朋友约了下午喝茶。笑笑,再难受的话,支唤他去给你拿药。”
随后她便走了。
我迟钝地点了点头,还是没看周晏行,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那个小孩子,和那道长长的疤。
……那个时候,是周晏行救的我吗?
心口钝钝地疼,我不知该如何问出口,艰难地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
“笑笑,我……”
“是这样啊。”我有些呆滞地说,“原来那时候……是你救了我啊。”
我又想要说谢谢,但他好像是察觉了,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巴,他的食指点在了唇上,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说谢谢。”
我被他推倒在沙发上,身子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他就把双手支在我的颈侧,眸色深沉地看着我。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管你了吗?”
20210318 22:41:09
淤青
我看着他的眼,几乎要沉溺进那一片黑。
这让我想起七年前,他似乎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十岁时这道蜈蚣一样歪曲丑陋的疤刚刚在我的手背上烙下不久,它愈合不上,因为我将血痂揭下了无数次。很疼,虽然我不喜欢疼,但总会一次次地揭开它。大多时候我揭开血痂,只是为了看血珠慢慢地从伤口渗出,发很久的呆。
但在那时候,莫名其妙的辱骂开始钻进我的耳朵里,乱七八糟的涂鸦伴随着小孩子稚嫩的字迹出现在我的桌上,写的大多数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