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还真没错,那时候我的确不开心。
或许是这几天心里总是莫名的酸,也有些失落,所以它才这样没精打采。
酸。我咂了咂嘴,没控制住力道,笔往画布上一戳,险些毁了好几天的心血,忙把画笔放下。恰逢手机震动,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了眼弹出的消息。
晏:在哪儿?
我面无表情地划了一下手机屏幕,解了锁,打字回复:翘课。
他那边很久没有回复。正当我以为他是不想再回,要把手机放下,它就又震了一下。
晏:……你在美术室?
我心说他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跟踪器,怎么知道我在美术室里,还没来得及否认,他就打来了电话,我匆忙挂掉,但很快就后悔了。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在美术室了吗!
东西都还没收拾好,我摘了围裙,拿了一块白布把画遮上,又把画材放回原处。桌上的速写本还没来得及收起来,门就响了一声。
周晏行问:“翘了自习,在美术室画画吗?”
我把速写本藏在身后,试图狡辩:“我没有。”
他显然不信,长腿一迈,走近了我几分,稍稍低着头,又问了一遍:“翘课?”
“我翘了又怎么样!”我终于不耐烦了,带着一点哭腔,低着头说,“我不想在你身边待着,来美术室里躲躲都不行吗?”
速写本推进了他怀里,我说:“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你走行不行?”
周晏行没说话,只是掀开了速写本,然后微微一愣。
那上面是我画的他。
我不记得自己画了多少,但那上面全是他。
我没有别的可以给他,也没有别的可以报答他,只能送他这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酸,只是难过,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刚才把速写本推进他怀里已经费了我好大勇气。
在夏天的末尾,我才把这本速写送给他。
大概是因为拿不出手,所以我犹豫了很久。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听见周晏行说:“那段时间总是看我,是为了画这个吗?”
我点头。
他轻轻合上速写本,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声音里带着雀跃,说:“我很喜欢。”
我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和光。
心里的酸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周晏行只有我能看到。
他们从周晏行这里得到的只是一点温柔,可周晏行只会对我这样笑。
也只有我喊他“哥”。
归根结底,我只想要他一句“我很喜欢”。
一周过得飞快,我一手拎包,一手拎着封情,从宿舍里出来时周晏行还往我包里塞了点饼干和几瓶水。我说一中离我妈家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你弄得我跟郊游去一样。
他表情淡然,继续往我包里放零食,说:“你之前和我说,你还有个妹妹。这是给她的。”
我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
我还真没想过要给她带点什么,因为我至今都还没有见过她。
而且这是我和我妈分开十年以来,第一回见面。
不是电话里,也不是视频。
周晏行塞完了零食,拉上书包拉链,没多说,送我和封情出了宿舍楼。
临走前,他忽然拽住我,在我耳边说:“笑笑,早点回来。”
我慌里慌张地拉着封情跑了。
这两个小时的路程实在没趣,封情和我打了好几局游戏。期间不算因为我妈给我打来电话,致使我死了几次,输了一把,这游戏打得还是很顺利的。
等听见机械女声报了站点,封情还打得津津有味,被我强行拽下了车。
“我看看……梧桐花园8栋3号……呃,几楼来着?”
我叹气,说:“梧桐花园8栋3号四楼203。”
这小区算半个富人区,封情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