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消散大半。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你想啊,因为你的私心,你们二人才会结缘定亲,在你的话中可知,那荣世子必然是十分中意你,才会求得赐婚一事。”荣玄忍着内心酸胀之感,他知晓闫姝对自己仍有爱恋之意,但这爱意稀薄,让他满心欢喜落成空。

荣玄强颜欢笑地劝解着,他知道自己舍弃不下闫姝,不管是身为荣世子的他,还是见过闫姝另一面的暗卫石头,这些以往不曾有过的感受,都是闫姝给予的情感。

更况且,他亦是在石头身份上欺瞒她,一报还一报,谁也不笑谁。

“你说得对,我这何尝不是误打误撞呢?所以嫁给荣世子后,我一定要千倍万倍的照顾好他。”闫姝重新扬起笑容,她灿烂的笑照应着璀璨星空,月亮似乎也格外懂事,微凉的光辉撒下,为她笼罩一层月华编制的青衫。

她这样耀眼的笑,摒弃了所有无可奈何与灰暗阴霾,荣玄酸痛的内心,在此刻被照耀到。

恍然间,荣玄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她的场景,少女张扬霸道地把弱小的友人相护在身后,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也一往无前,绝不会后退一步。

就是这样鲜活且明媚的性格,才在第一次时,就将他的目光狠狠抓住,自此以后,他再也无法忘怀。

“你想开了就好,我可不希望每次来了,都会看到你郁郁寡欢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最开始能给我一箭的人。”荣玄勾起唇,不加掩饰的宠溺一笑。

“哎,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呢!再说我那时又不知道你是好是坏,且当时就给你上药了!”闫姝一扫阴霾,昂着头不服气的顶嘴道。

忽而,一阵冷风来袭,树叶发出簌簌响声。黑夜里凉风习习,虽然她出门时多裹了一件外衫,可此夜已深,寒霜露露,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将身上 衣服抓紧了些。

“是是是,夜太晚,你且回去休息吧,这风太冷,可别染了风寒,我也要去巡逻,就此别过。”见到她动作,荣玄不忍她在夜中受冻,率先开口。

“哎,你可别忘记先前说的话,如若王采儿并未出宫,戚安安外放的消息,还要劳烦你帮忙了!”闫姝眼疾手快地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心的叮嘱着。

“哎呀!”岂不料,她这突然出手,被转身准备离开的石头带了个趔趄,两人身边本来就卧着个白犬,她一举动,直接撞到了闻声扭头的石头身上。

闫姝脑袋一头撞进他怀中,荣玄将人接了个满怀,他们中间的白犬被惊醒,且看无碍,又没心没肺地打个哈欠趴下。

怀里的分量可不轻,荣玄借着扑来的惯力倒退一步,才堪堪将人扶好,“怎么这般莽撞,没事儿吧?”

闫姝只感觉脑袋顶在了硬邦邦的,如一块木板样的东西上,她扶起晕头转向的脑袋,不满地拍了拍石头的胸口,“你身子是吃了青石砖吗?这么硬,平常是不是喜欢表演胸口碎大石?”

闫姝护着手,只觉掌心发麻,她愤愤不平瞪了两眼,发出闷笑声的石头,“还笑,是不是以为我在夸你啊!”

且看她这凶巴巴的样子,荣玄没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是你自己撞上来,不吃教训还要多拍两巴掌,还怪得了别人是吧,你这倒打一耙的本领师从何处啊?”

说罢,不等她再次教训自己,荣玄挑衅完脚底抹油飞上房檐溜了。空旷的院子里,只留下一个举着拳头无处使力气的闫姝。

闫姝目送石头走远,这才收起装腔作势的样子,一脸严肃的拿出一条帕子,这正是先前石头给她用的那条。

她缓缓把帕子凑到鼻尖,轻轻嗅着上面的味道。闫姝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只是因方才跌入石头怀中后,她无意间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回想到这条帕子也是石头的,她便想以此来验证一番。淡雅清幽的竹香窜入鼻腔中,这个味道极其浅淡,却令闫姝眸子一亮,是这个味道没错!

这个竹子香她是不会记错的,和她在乞巧节那晚,从荣玄身上嗅到的是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