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多想,落座在梳妆台前,一面铜镜照得她千娇百媚,似牡丹雍容华贵。

闫姝看着镜内的自己,恍惚一瞬,有片刻失神,明明是和上一辈子的一模一样的脸,眸子却不再清澈通亮,变得幽深晦暗。

仿佛间,她有些不认识这个变化这般大到自己了。

突然,竖立起来的铜镜中,晃现出一抹亮色,闫姝惊奇的望去,她摸了摸自己的满头珠钗头凤,寻思那应当是不小心掉落的发饰。

人嘛,万事总求一个圆满。闫姝可不想新郎官还没掀红盖头,她一身行头就掉的七零八落。

闫姝重新回到床前,扶着冠小心蹲下腰,去拾起地上那东西。

一只素净白皙的手在地上捞啊捞,徒留摸了床底一手灰外,什么也没有拿到,“奇怪,我明明就看见在这儿的。”

她低声嘟囔一句,不信邪地半跪在地上,俯身向着床底看去。

床底漆黑一片,好在闫姝伸手一阵摸索后,找到了一物。

只是,这东西多少有点超出她的意外。这物件过长,她的手胳膊伸展到最极限,也无法将此物整个拿出,又宽,横向摸,约莫有五六指宽,她倒是能够一手而握。

她且觉得此物摸着不像是簪子,倒像是……

闫姝柳眉一蹙,心一横,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从黑乎乎的床底将东西拿出来,自此她手中握住的东西,才得以展露全貌。

这是一柄通身发白的长剑,闫姝此刻正握着剑鞘才得以把整把剑拿出,也正是因剑身发白,她才能够意外从反光的铜镜中,发现这与新婚洞房格格不入的物件?

“这是什么?难道是荣玄特意藏起来的?”闫姝紧盯着手中之物,那本在心中熄灭的困惑火苗,因此再度升起。

荣玄为什么要在床底藏这种东西?

他那样的身子骨,别说是用剑,站起来都非常费力。

她仔细观察一番,神情陡然凝重起来,且看这剑鞘磨损程度严重,必然是时常用剑之人贴身配剑。

荣玄不可能会有此物,除非说,半月前她的猜测成真,荣玄极有可能并非瘸子。

那日她虽与丫鬟谈心,思觉在众人眼中作假很难,又不可能会有神医能够肉白骨,这才消了疑虑。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闫姝心中一直在做推断,如若荣玄真的有毅力,能够一直假装是个瘸子,骗过所有人,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此事所言虽荒谬,然她坚信一个道理,当所有问题探索方向,都被证实不可行,那只能说明,剩下的那个选项,就算是最不可能的事实,那也是整件事情的真相。

闫姝思绪万千,放开剑鞘,观以全貌。而这一看,她便觉得开始头晕目眩起来,不为其他,她只是扫过一眼剑柄,前世的记忆,便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涌来。

她断然不会记错,那剑柄上勾勒着一只展翅青鸾,正是上辈子一剑刺入她胸口的那把剑。

恐慌、惧怕、后怕、悔恨……各种情绪忽而在此时喷薄而出,她内心犹如五味杂陈,各种滋味感受交织在一起,末了,通通化为悲悯。

没想到她重活一世,竟然还这般窝囊,她该早点狠下心,戳穿荣玄的伪装,不然,也不至于自己蠢到嫁给上一辈子杀害自己的刺客。

她眼中泪花连连,齿贝咬的咯咯作响,“没想到,我竟然活的这般屈辱。”闫姝陡然握紧手中青凤剑,恨意和胸腔之处的悲伤齐齐迸发。

一想到荣玄以往表现的那般清雅自持,内底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辣凶残之人,她心痛不已,可恨自己识人不清。

回想起荣玄那层不为人知的暗卫身份,如若不是自己最后察觉不对,是不是还要和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

毕竟太子和荣玄本就是表兄弟,上辈子王采儿能够借用荣玄的势力除掉自己,也显得合情合理起来。毕竟不用脏她的手,还能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王采儿肯定会选择这种方法。

闫姝心如死灰,回想起她那以往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