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桌子,下人还没来得及换桌布,刚端走那?些菜,这桌布自己?滑下来的。
不?过看着?确实?也不?轻,被?撞歪了,所以往一边沉也情有可原。
孙二露出一点狰狞的快意:“从小就说我命不?好,克你们老孙家,长到这么大,也没见你们谁死了……可能是你们天生命就薄吧,确实?该多?关心这两个儿子,尤其这个小的,今天能顶桌子吓人,浪费粮食,明天就能招来饿死鬼,接他投胎!”
“你个混账!你怎么能这么说弟弟!”孙大愤怒地抓起孙二的衣领。
孙四哭得更响,缩在娘的怀里,大声反驳:“我没有顶桌子,没顶!”
“哈哈,怪不?得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呢,张嘴就撒谎!不?是你顶的还能是谁,鬼吗!”
孙四只是重复:“我没顶桌子!没顶桌子!”
孙大看不?下去:“你够了,再说我打你!”
“你别在这装好人,他是你弟弟,我就不?是了?你媳妇还打碎了我在镇上买的琉璃灯!家宅不?宁就是你们自己?作的,倒连累我被?鬼压床,梦里进脏东西!”
嫂子也站起来:“血口喷人,你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碰了都嫌脏!”
村长被?卓倚扶起来,红着?脸四下找东西,抢过下人打扫的笤帚就打上去,别看村长年纪大了,身体反而比终日鬼混的孙二硬朗,打得他叫了好几声,转身就跑。
“好好!我不?回来了!这也不?是我的家!你们过吧!”
“滚!”
“造孽啊,造孽啊!”村长大口喘气,又开始头疼,孙大赶紧拜托收拾完桌子的下人扶他回去休息。
村长老伴也端着?糖糕,搂着?小儿子回屋里哄,老大媳妇朝着?老二坐过的方?向呸了声,抱着?吓哭的小孩就走了。
一顿饭不?欢而散,只剩老大勉强地招待客人。
“……见笑了。”老大沧桑地说。
确实?笑到了,卓倚慢悠悠坐下,几个不?讲义气的队友已经?就着?这出戏,快吃完了,和事佬用“我懂”的语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倒了一杯酒,递给孙大,陪着?他喝了几杯,然后瞎扯套话:“你们啊,就是有误会,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说开就好了,我也听?说了一些你弟弟的行事,确实?放荡些,你们也是想板板他的性子,气急了难免说两句重话,他也是……做噩梦都怪在你们身上,这不?是说胡话?”
前面的话,孙大边喝边点头,像要抱着?知?己?哭,一听?“噩梦”,举杯的手一抖,酒撒一身,愣住了。
不?是犯蠢事,尴尬的愣住,而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事,被?恐惧擒住了。
小个子男人往嘴里送了一块雪白?的糖,嚼得嘎吱作响:“你们最近总做噩梦?”
和事佬担忧地打量他:“确实?看你们没什?么精神,村长还头疼?”
“……不?止我爹,我媳妇最近也头疼。”孙大又重新动了,每一动都有点沉重,“就是下雪这几天,只要睡着?了就是噩梦,醒来又记不?住,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又刺眼又吵闹,让人非常疲惫……也就四弟小孩心思,没什?么影响,还说梦里闻到糖浆味了。”
“除了做梦呢?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有,而且很多?。”孙大苦笑,“莫名其妙丢东西,没开窗户,但屋里的水壶忽然倒了,热水差点烫到人,还有挂的年画忽然掉了,床上插着?绣东西的针……简直数不?过来,这几天都是‘下下’签。”
都不?用多?想,以他们丰富的阅历,这就是闹鬼了。
老二的灯碎了也是鬼弄的。还有刚才,可能的确不?是小傻子顶的桌子。卓倚摸摸下巴:“找人看过了吗?”
“大夫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下雪天没休息好。”
“找大夫管什?么用?”
孙大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找大师”:“那?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