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还记得吗?我推来给?你面?试的,文字功底相当不错。”
赵曦亭收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扯扯唇,活脱脱正人君子,笑得规矩。
“是不错。”
陈弘朗乐呵呵感叹一声。
“现在年轻人花样多,平均一个月一个节,平时在学校呆着没觉得有什么?,也就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年轻人差了许多辈。”
赵曦亭懒洋洋开腔,“老师想过节?要不我也给?您买束花?”
陈弘朗笑骂:“不正经。”
半个多小时后?,赵曦亭出了校门,面?朝刚才孟秋走?过的方位,冷着一张脸给?人打了个电话。
三月的绿意从柳芽尖开始抹,一直灌到草壤上,晨起一开窗,闻到生命抽长的味道,春便来了。
孟秋接到了出版社电话。
当对方表明身份时,她怀里像揣了许多亮晶晶的流萤。
她遮着唇,像怕打扰这个好消息,“真的过稿了吗?”
“您的意思是,这本书真的会出版,并?且翻译那列会属上我的名字?”
电话那?头是个声音年轻的青年,似被她难以?置信的迷糊模样逗笑。
“是的,孟同学,您很优秀。在几个翻译版本中,您的这版用词最精准,语句最干练,通俗易懂,我们最终决定用您的稿件。”
“我们主编想见见您。”
“明天您有时间?吗?”
孟秋略微冷静了片刻,脑海过了一遍课程表,“请问大概几点呢?”
青年似乎确认了一下什么?,然后?说:“明下午六点,金峪酒店五楼太?白阁包厢,我们有个小型宴席,我们主编邀请您参加。”
居然是宴会。
孟秋问:“很正式吗?”
青年耐心解释:“不算很正式,您可?以?当做我们同行之间?的聚餐,不用有负担。”
孟秋礼貌应下:“好的,谢谢,我会准时出席。”
挂电话前青年加了她微信,说给?她说一下稿费问题。
看到消息她有些惊讶。
孟秋先前大概了解过行情,英翻汉一般千字九十到两百不等,对于她这样资历的,一百五已经相当高的价格了。
对面?说:“我们都?是按照行业标准给?,孟同学,你要相信你的质量。”
孟秋提前十分钟到金峪。
侍者给?她开了门,包厢很大,圆桌摆在临窗处,背后?是一片竹林,视野极佳,远眺能?看到酒店的人工湖。
侧厅有几张沙发,供人喝茶,和吃饭的地儿隔了一件镂空屏风,和年轻人欢声笑语不同,那?边多少打着官腔。
孟秋一眼就看到了赵曦亭,心脏倏地一坠。
他就坐在软座上,手臂折着,衬衫压出几缕褶,薄唇噙着一丝不真不假的笑,眼一抬,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旁边有人殷勤,他淡淡点一下头,烟不离手,只是听人说,不怎么?搭腔。
孟秋没做和他见面?的心理准备,脚黏在地板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到底她将人拉黑了,冷不丁碰上,尴尬遍布全身,像街边膏药一样的小广告,擦也擦不干净。
这一瞬间?她想装鹌鹑。
赵曦亭旁边的人注意到了她,估摸因为是个生面?孔。
“她是这次翻译的小同学吗?”
一直在他们旁边忙活的年轻人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对,孟秋。”
声音听上去就是给?她打电话那?位。
孟秋提前看过出版社官方网站,里面?有职员介绍,虽说照片和真人有差,但高矮胖瘦大概能?对得上。
随便一扫,坐在赵曦亭旁边的似乎都?是高层。
这种情况不去打招呼不礼貌。
孟秋走?过去温笑喊了声:“老师们好。”
主编看过她翻译内容,连连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