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使天灾水祸,收成不好,但是?租了人家的田,就是?要给田租。
每日?种地都是?忧心忡忡的,怕老天爷甩脸色,害怕蝗灾,那?一份担忧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没有人跟他分担。
现在他肩上的扁担没这么重了,还有人跟他分担。
跟两年多前相比,就算是?从头再?来,也是?轻装上阵。
而且还有个得力?的干将,这男人赚了钱还知道塞他手中。
现在男人拉着他,他怀里攥着他们仅剩的不到二百个铜板,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的阳光又大了许多,天空蓝蓝的,还有一点寒意?,穿件薄衣衫也不觉得冷。
谢非羽就脱得只剩两件衣裳,一件里衣,一件外衣,棉衣早就不穿了。
狗蛋儿怕冷,倒也还好,在太阳底下热乎到阴凉处就有些寒冷。
两人先去吃了个饭,吃的是?番茄鸡蛋面,两碗不过十文,谢非羽还加了面,一共花去十一文。
这老板估计是?北方来的,做的面非常地道好吃,劲道的面条浸泡在酸酸的番茄汤汁里面,异常开胃。
这一碗面原本就不少,谢非羽还得多加一点少才行。
男人吃得挺快,大口大口的嗦面,狗蛋儿看着他,嘴角慢慢翘起来。
旁人刨那?么深的根,不知道要多久,但他的男人却?是?一个傍晚刨完了,真是?能吃又能干!
而且还很?聪明?。
分明?不知道那?是?什么,顺藤摸瓜就给他摸出来了。
狗蛋儿摸着怀里的一堆铜板,其中有一半的钱是?男人赚来的,不对?,应该说有大半的钱是?男人赚来的。
就连卖空心菜的一大半钱都是?男人赚来的。
不挑粪那?菜就长不了。
男人日日几担粪十几担水伺候,真没马虎。
如此?,空心菜才长得好飙的快。
谢非羽将最后一点面吃完放下碗,看到小夫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笑,不由得也笑了:“笑什么?”
狗蛋儿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手帕给男人擦了擦嘴角。
搞得谢非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却?笑得越发开心。
两人一起进了书店。
家里买了支漂亮的毛笔,狗蛋儿却?舍不得用,觉得那?些粗糙的炭墨太埋汰了这般贵的毛笔,所以还是?用的那?猪毛笔写?字。
他最近两天还是?写?的少了,都写?在石上,没有写?在纸上。
那?粗糙的碳墨埋汰了毛笔,难道就不埋汰纸么。
纸也挺贵的,他看着也心疼。
谢非羽就知道他心痛了,一进来就去看墨,他们买不起一块墨,但是?可以买一小格。
就像买砖糖一样,买不起一整条,还买不起一小格吗。
顺便连砚台也买了一个,一小格墨加一个砚台,区区一百五十文。
狗蛋儿无声的哇一声,谢非羽冲他挑挑眉。
墨就是?普通的墨,一小格,像糕点一样,嘴巴张大点一口吞掉。
但那?砚台有雕花,很?漂亮。
伙计用画了红花的粉纸帮他们细致地包起来。
狗蛋儿抱在怀里,不舍得丢进背篓。
他鲜少见到这么精致的东西,爱不释手。
两人进了书店,理所当然的在此?处看书。
两人挨在一处,谢非羽寻了书,细细的给夫郎一个字一个字地摁着读。
一本书很?薄,字不多,估摸万来字,他们看了个大半天,时不时还低头窃窃私语,发出些低笑声。
这是?书店,人来人往,倒也不是?很?安静,他们在其中说奇怪也不奇怪,说不奇怪也稍稍有点奇怪。
许多书生在这里捧书看,甚至有人拿着书探讨学问,突然大声议论起来。
伙计都习以为常,但是?像他们这种小夫夫凑在一起低语的反而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