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池放眼望去,前排人已经走了?个精光,现在教室里八成只剩他们三人。

“你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许是顾及到教室里有人在自习,身后人说话用的都是气声。

听声音方位,应该就在他后面不远。

前面的问题有问无答,祝池没?管,在试卷上勾了?个选项,刚准备看下一题,身侧就落下道实打实的声音。

“数学竞赛的卷子,大顺让我带给你,下次上课前完成就行。”

英语卷子被?空白卷挡住,祝池抬眸看一眼,是夏思?澈。

他接过卷子,就要道声谢谢,可对方却没?给他机会,几乎是话音刚落,便折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一阵拉链开合声,半晌,就看见夏思?澈和黄宇恒背着书?包从走廊过。

这种不冷不淡的关系从开学持续到现在,即使在一个竞赛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祝池统共也没?和夏思?澈说过几句话。

夏思?澈似乎是有意避着,上竞赛不会和他坐一块,看见他和一群人聚着讨论题目时,也会找各种理由离开……

祝池当然知道,夏思?澈针对的不是他本人,这种别扭的回?避,换做任何一个在他的绝对领域压他一头的人,都会是这个情况。

所以,祝池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使大顺问的问题他会,他也不会主动举手?回?答,即使好几次当堂练习他早就做完了?,他也会故意拖几分钟,等有人交了?他再交。

他以为自己不冒尖,就会慢慢被?接纳,自己不带棱角,关系自然而然就会变好,但显然,万能公式也总有失灵的一天。

或许,还需要更多些时间吧……

祝池将几张竞赛卷子正?反略略扫上一眼,题目不算多,晚上加加班就能完成,可是不知怎的,他却忽而觉得有些乏力,就连手?头做到一半的完形也不想写了?。

一缕风从窗外?吹过,顺着绿萝枝叶一路拂进教室,桌上的试卷随之掀起,只两秒失神,纷飞的试卷便直接从祝池面前掠过,直往宋时方向刮。

好在宋时眼疾手?快,一只手?就将好几张试卷全?部?捏住,他将试卷理齐,送回?祝池桌面,“发什?么呆?要是想放假浮躁得做不下去,就别勉强自己。”

他是燥的吗?

或许吧。

怀城并不干旱,但跟临川比,空气湿度还是略微逊色了?些。只是这点?微弱的干湿差距,大概没?人能察觉。

至少土生土长的怀城人,一定?不会觉得这里干燥。

可是祝池不是,他的嗓子现在又?干又?涩。

明明换过那么多个地方,比这更干燥的北方也去过,为什?么还是会水土不服?

祝池清了?清嗓子,刚要说什?么,旁边的宋时就已经收拾好书?包起身。

“不写了?,走,”宋时单肩挎着包对他说,“去看看我的好大儿?,是不是又?被?娜姐给扣着了?。”

祝池瞬间愣住。

稀奇,真稀奇。

今天不是尊称“卢老师”的好学生宋时,也不是不会说笑的寒冰射手?宋时,而是一个他好像见过,又?好像从未见过的宋时。

祝池抬头,面前人正?懒散地插着兜,风将他的刘海撩开,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落日余晖洒了?半张脸,金光下的少年一瞬鲜活起来,即使不笑,也是火热的,灿烂的,熠熠生辉的。

这时,教室后面再次传来声响

“贺景阳,你死哪儿?去了?,该不会又?被?娜姐给留堂了?吧。”许向暖一嗓门气冲云霄。

“别提了?,我倒是希望只是被?留堂。”贺景阳撇撇嘴,翻眼叹口气。

前脚说不提,后脚没?等人问,分享欲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四人收拾书?包出教室,贺景阳一张嘴扒拉个没?完,还没?走出校门,就将自己刚刚所经历的倒霉事全?部?和盘托出。

“我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