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洞内,了真站在石门边,同样紧贴着门缝,耳边回荡着洞府里头的滴答水声:“你既看了信,为何不躲得远远的?你难道不怕……”
想起那封信,了淳也不由得为了真这些年受到的磨难感到心痛,他搓了搓酸涩的眼睛,装作浑不在意地喊道:“怕什么?我又不是你父或母,更不是你的妻与子,你哪里又能克到我?”
了真哑口无言,一心只后悔不该将信给他,若他不知,或许早就已经死心了。
了真不说话,了淳也不怕,只安心靠在石门边低声絮叨个不停,一会儿说到寒山寺的新闻,一会儿说了空可能要走了,一会儿又说等他出来要如何如何,喋喋不休的话语将夜里的虫鸟都惊扰了。
了真靠在门边,仔细听着从门缝传来的微弱声响,心里又酸又涩。
于是,赶也赶不走的了淳昼伏夜出,愣是陪着了真挨过了本该凄冷的近四十个黑夜。
闭关时间结束,了真就回到了寺里,继续做他的了真和尚,了淳便装作香客,偷偷溜进了后院,日日藏在了真舍里。
了真撵不走他,又不舍得对他说狠话,只好半推半拒让了淳在他舍里扎下了根,两人日日同食同寝,反倒比往日还要亲近。
两人在寺里偷偷摸摸呆了一年多,了真经不住了淳的软磨硬泡,便去求师傅一解心里的困顿。
谁知本净方丈听了只是大笑,说:“所谓‘克’不过是因缘际会,你不必为此忧虑,可若你只是为此呆在寺里,并无修佛之心,那我就只有撵你了!”
于是,第二日了真就拉着了淳走出了寒山寺。
……
了空听到这里,心也不由得激荡一番,心里默默想着:师兄师弟金玉良缘,总算也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师兄弟三人回忆往昔,心里多有感慨,便以茶代酒多喝了几杯,谁知没一会儿就从门外闯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哼!我说你跑哪去了呢?原来是为了跟师兄弟念旧,专门把我丢在人群里的!”
了空大讪,连忙伸手去拉人,眼瞧着白雪溪捧了满怀的冰糖葫芦,心里头一甜,转身就和了真了淳二人告了别。
了淳从窗边往外看去,恰好看见刚出茶馆的了空二人,街上依旧人潮蜂拥,艳丽的落英纷纷从街头飘来,了空拉着小狐狸的手,宠溺地掐了掐他高高撅起的小嘴儿,随后一人一口糖葫芦顺着人群流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