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搓着手心,试图跟老?太太讲道理:“现在市舶司使是太子殿下。”
老?太太把他的左手抓过来,拿起?放在边上的戒尺又打了一下:“我就问你?是不是,扯什么?顾轮胎?他还能?不听你?的?我那么?多年是白教你?了。”
赵淩被打得掌心都发麻了,恍惚回到了小时候功课没做好,被太后打手板:“那我分了,别人能?全都听我的?”
道理他明白。
他自己分完,无论是给户部还是工部,甚至是兵部,都属于送人,受礼的衙门都是拿人手短,得欠他人情。
但这是办公场合,可不是普通人情往来。
他去找顾朻商量的时候,也是大致把该拆分的东西都拆分清楚,把该分配的利益分配好了的,只是没写成奏折而?已。
再说利益给出去了就给出去了,拿到手的是衙门,又不是个人,真未必会记着他的好,还很可能?会因为到手的利益不够多,而?记恨他。
老?太太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学学景家那小子?好歹也是吏部侍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前几年你?爹丁忧的时候,听说你?还挺厉害的,怎么?你?爹一回来,就又软下去了?还是我听到的传言有误?”
“那倒不是。我那会儿就是纯粹工作太多,不想跟人扯些有的没的。”赵淩想了想,才确定老?太太口中?的景家那小子是他的顶头上司景尚书。
讲道理,人家都五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能?被叫小子?
嗯,太皇太后的年纪和辈分,似乎叫朝中任何一位“小子”都没什么?问题。
“哦,那你?现在是嫌工作太少?了?”老?太太又拿起?戒尺,看了看他的手掌心,还是没打下去,把戒尺重重放回边上。
赵淩小声嘀咕:“怎么?会呢?”见老太太眉毛要立起来,他赶紧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老?太太冷哼:“本来就是,跟那些人无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我。”
“嘻嘻。”赵淩又开心起?来,跟老?太太说起?各种事情。
在边上的清瑶听着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也露出笑容。
赵淩在老太太身边待了一天,觉得脚步都轻快了,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再回到工作岗位,看到一群老菜帮子都和颜悦色起来。
景尚书就笑话?他:“靠山回来了,脚步都轻快了。”
赵淩也不否认:“对啊。我先生回来了,就问你?怕不怕?”
有年轻的和外放回来的官员不知道赵淩的靠山啊先生啊的到底是谁,看气氛轻松,跟着问了一句:“不知道赵侍郎的先生是哪位?”
“最近朝中?有哪位回神都的吗?”
也有人猜:“说不定是哪位大家?”
赵淩的师公管博澹、外祖父王延,都是大学问家,认识一些差不多的好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些大家桃李满天下,能?够成为赵淩的靠山……不是,赵淩都已经?是吏部侍郎了,还有谁能?成为他的靠山?
赵淩给别人当靠山还差不多。
再说赵淩还用得着谁给他当靠山,他最大的靠山不是当今陛下吗?
有时候陛下还叫赵淩小名呢,瞧着不像是君臣,倒像是父子兄弟。
“赵侍郎的先生不是国子监汪祭酒吗?”
赵淩听到他们的议论,心情很好地发了一轮糖,解释:“汪先生是我先生之一,教我最多的先生还是太皇太后。我的字就是太皇太后赐的。”
他的姑外祖母是最棒的!
很多官员都不信:“真的假的?赵侍郎不是状元出身,太皇太后战功彪炳,但……”
未竟之言意思很明白。
太皇太后打仗厉害,做学问方面肯定……应该是不太行的吧?
赵淩瞟了说话?的官员一眼:“文武全才多了去了。”拿起?小吏给他刚冲好的牛奶喝了一口,“我虽然不如很多人,但勉强也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