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总得瞧瞧这是何方人物,几人便放下筷子走了出去,只留季时欢和戚鱼还在屋里吃着。

廊间站着的果然是张春雨。

只是瞧着他的第一眼,所有人便都皱起眉,难怪婢女说起他时吞吞吐吐,竟是真把季时玉的穿着打扮学了几成去。

张春雨从前虽然小心思颇多,但也不是这样泼辣跋扈的性子,多数时候都是他娘在背后出主意,当初才会想把帽子扣到戚山州身上。

只是一段时日不见,他竟变成这样了,不过上次集市遇见也已初见端倪。

“这位少爷,我们已经和您说过了,今日集市客人多,靠窗的雅间已经没有,是您说先带您上来瞧瞧,我们自然要听客人您的,但您这样我们实在不好做生意。”掌柜的有些头疼,刚才在楼下分明说的清清楚楚,一眨眼怎么就又变卦了?

“你敢这样跟本少爷说话?如果不是听说你们酒楼生意最好,地界儿干净,我是绝对不会来的,今日你必须给我腾出一间雅间来!”张春雨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那架势分明就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这副模样,若是不知道的,怕是真要以为他是哪家少爷,毕竟能在镇上这般跋扈的,倒是真没几个,多数人家的少爷都是温婉和气的。

若真说镇上从前有哪家的少爷没好脾气,比然得属季时玉,可坏脾气不等于坏人。

张春雨要学,却是没学到精髓。

“张春雨。”

“季时玉?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张春雨立刻扭头去看,可这一看让他胸口的怒意更甚。

季时玉皱眉:“你的礼数似乎并没有随着家境改变,你扰的大家不得安宁,自然人人都可以来看,你若是觉得自己是笑话,那我们便是在看笑话。”

张春雨恨的直咬牙,每每瞧见季时玉这副清高自傲的样子,他都恨不得撕烂他的脸!

可他不能,也不敢。

“你跟我装什么?你不也是好吃懒做,只会发脾气闹性子吗?如今你倒是装起来的,破落户家的少爷也配称为少爷吗?”张春雨直击要害,任谁被迫从高处跌落都会难受。

季时玉当然也会难受,可比起这种脆弱的情绪,更多的是恨。

滔天恨意。

崔家在镇上看似是大善人,可内里做的那些肮脏事只有被他们迫害过的人才知道,有前世记忆的季时玉也知晓。

见他神色微变,如蓝碰了碰姜橙子,后者立刻扬手就是一巴掌,他冷笑:“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大呼小叫?”

“你敢打我?”张春雨捂着脸震惊又崩溃地看着他,“你们这些贱人竟然找我麻烦!知不知道我”

“张少爷慎言。”身侧的小厮皱眉打断他的话,公子的身份不能被暴露出去,这张春雨也实在有些蠢笨。

张春雨一口气堵在心口,场面瞬间难堪起来。

廊间站着很多人,意味不明地视线落到张春雨身上,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也期待能有什么人解救他。

就在他要承受不住道歉时,伙计带着楼下的客人上来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道声音,张春雨脸上羞耻的神色瞬间消失转变为惊喜和得意。

姜橙子等人也闻声看过去,来人是他们都熟悉的人。

崔智明。

他穿着一身紫色衣袍,腰间佩戴着香囊和玉佩,就连手里的折扇都是素白色的玉骨扇,轻轻摇晃着,端的一副温文尔雅地良善模样。

姜橙子挑眉:“原来是崔公子,我们正在此处看热闹。”

“酒楼人多眼杂,事情闹大,传出去对各位少爷的名声都不好,不如给我几分薄面,也好叫其他贵客好好享受?”崔智明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崔家在镇上是大户,几家和崔家或多或少都有生意来往,自然不会连这点薄面都不给他。

随着他出面,这场笑话自然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