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打开,玩具开口却不是那句他想听的动人告白,而在片刻的沉默后响起了一段对话。

“只要我一句话,君颂就能立即赶他出门,甚至整个A市的律所都不敢收容他,其他城市有些名气的律所也不会,那他还能去哪儿伸张正义?”

“这些年要不是我纵容他,他能走得这么顺利?”

虽然被玩具可爱的腔调有所修饰,但温荀还是立马就听了出来,这分明是他父亲的声音!

温荀当即有些愣住,他父亲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玩具里?

下一句紧接而来:

“不论你是爱他,还是利用他,想必都不愿看到他被律师界扫地出门吧。你爱他,你的爱就会让他失去现在的一切……”

“……”

“我可以离开他,但是要让他对我失望,我需要一个帮手。”

“我要谢辞来配合我演一场戏。”

录音里的对话到此结束,玩具停顿了几秒后,又开始重复播放最初的那句话。

温荀关掉了玩具,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复杂和愤怒。

听完了这段录音,他哪还能什么都不明白。

难怪今天这一幕出现得莫名其妙,谢辞就好像算好他会在那个时候回来一样,故意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每一句都是想要将他激怒,让他怨恨婉芙。

原来都是他父亲在背后作梗,他原本以为对方给他找的麻烦是想让他屈服,却不想这些都是他想让婉芙故意看到,然后逼迫婉芙不得已离开他。

温荀忽然又注意到放王冠的箱子下面好像压着一张纸,他将箱子拿起来一看,只见一张写着五百万元的支票静静躺在那里,更加证明了这段对话的真实性。

“喵~”钱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

温荀将它抱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抖:“钱钱,太好了,原来妈妈没有厌烦爸爸,相反,妈妈很爱爸爸,都是坏人的错,才让妈妈离开了我们。”

温荀此刻的内心在大悲之后又被意外之喜涨满,对他而言,只要知道婉芙没有厌烦他就够了。

可他又忍不住心疼婉芙,他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去找了婉芙,肯定说了不止这些话,他父亲有没有欺负她、羞辱她?她会不会也知道了家里想给他找联姻对象?那时她又是什么心情?

她都是为了他才假装狠心地离开,还要说这是她自己的错,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真相,那若是他没有听到呢?

温荀此刻对父亲的怨恨已经到了和当年母亲去世时几乎同等的地步,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为什么他父亲都要毁掉!

是了,因为他手上没有权力,没有可以反抗父亲的权力。

若他像沈砚舟或者裴应忱那样,整个家族和公司都在他的掌控下,便谁也不能插手他喜欢谁,他想娶谁了,到那时,他才有可以保护爱人的力量。

温荀眼神陡然变得坚定,像是决定了什么。

书房的灯一夜未熄。

第二天一早,温荀便来到了律所,向上级递交了辞呈。

“温荀,你、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辞职?”上司震惊道,“是同事之间相处得不愉快?还是最近太忙了没有休息的时间?”

平心而论,上司当然是不希望温荀辞职的,对方作为王牌,给他们律所带来了多少收益他们一清二楚,多少人就是冲着他才选择了君颂。

他这一走,律所必定要受点影响。

温荀摇了摇头:“都不是,辞职是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以后我应该都不会再做律师了。”

上司一惊,这么严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不是跳槽去其他律所,这也让上司松了一口气,不然把王牌送到对家律所手上,他得多怄啊。

“今天上午我会把一些交接工作做好,下午我就不过来了,这个月的工资就按天数给吧。”温荀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根本不给上司挽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