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胃会糟蹋成这样？

他缓缓放下药瓶，目光被放在药瓶后面的桌面台历吸引了?。

这个台历是每天都得翻一页的那种?，页面上不仅有月份，日?期，星期，还有每日?计划的空白区域供人?书?写。

刚刚有药瓶挡着，每日?计划的区域被挡住了?，这会儿他才看清那写得满满当当的一栏。

江川往后翻了?翻日?历，又往前翻了?翻，然后干脆翻到了?日?历的第一页。

他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这日?历的每一页都排满了?待办事项，除了?上课就是打工，一天24小时不休，基本两三?天才睡一觉。

怪不得之前在医院科研临床两头跑，三?十多个小时都没睡的时候，方清珏也没显出多累多疲惫他早就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安排了?。

什么人?能抗住这样折腾，铁人?都顶不住。

“他失眠很严重?，一直在服用安眠药，你不会不知道吧？”

牧泽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江川的手抖得愈发厉害。他刻意观察过方清珏的睡眠情况，除了?最初那几天偶有失眠，后来一直睡得挺好，以至于他有点难以相信这个人?会如此依赖安眠药。

为什么？

为什么会睡不着？

他忍不住问：“仔仔，你为什么要打这么多份工？生活费不够吗？”

方清珏收拾衣服的动作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来，看见日?历和药都变了?位置，立刻走过来将它?们收进电脑桌的抽屉里，云淡风轻地说：“写着玩的。”

“你忘了?，我跟踪过你。”江川说，“你确实在这些地方打工。”

方清珏垂眼看着抽屉上的金属扶手，半晌后才开口：“不是。”

“那是为什么？”

“课少，想找点事做。”方清珏拉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地上摊放着的行李箱，强行岔开话题：“自己的衣服自己收拾。”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医学生。”江川一动不动：“而且我看过你的课表。”

方清珏登时垂下手，说不出话了?。

有些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

就像现在，哪怕他一个字都没说，江川依旧知道了?答案。

“是因?为我吗？”

第82章 N.不惧落空 周旋久但宁做我（1）……

方?清珏看着江川乍然变红的眼, 突然有点理解他为什么只澄清了误会，却对这几年的生活闭口不提了。

因?为现在，他也不是很想提。

方?清珏垂下头, 倚坐着电脑桌，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斜斜地支着地，有点无奈地说：“你能不问吗？”

江川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低头凑近他的脸，盯着他被睫毛遮掩住一半的眼睛，喉咙发紧地说：“你把一天的时间安排的这么满是想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对吗？”

“我没有胡思乱想, 我只是……”方?清珏很轻地抿了下唇, “会控制不住想你, 一想到?你, 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江川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感觉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灌了风的冰锥，锥锥都捅在心口。

“我只能让自己忙起来?, 忙到?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回忆。可人需要休息, 我一闭上眼脑子里就都是你，根本睡不着, 成宿成宿的失眠。”

怪不得他最近睡眠状态没问题，他每晚都是在自己怀里睡着的。想到?这，江川眼睛红得像充了血，眼角也盈着清亮的水光，瞧着非常的破碎。他用力眨了下眼睛, 嗓音变沉了，还?有点颤：“所?以才一直吃安眠药？”

“……嗯。”方?清珏一直没有看他，表情很不爽，仿佛说得极不情愿，“只有这样才能什么都不想地睡过去。”

“这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