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不少酒,胆子也大了:“您怎么会来?”
“李成功明天就回北城了,总得有个人看着你。”
裴桥不明白,抬起头问:“看着我做什么?”
周镜合耐心回答:“给你接近赵始的机会,我也要承担一部分风险。”
裴桥好似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良久才问,“赵始能在某天,跟纪海一样,死于一场意外吗?”
“能,”周镜合说,“只是你债不好还。”
裴桥笑了笑,回复:“您这一个字,裴桥愿意为您积德行善一辈子。”
“是吗。”
周镜合的笑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一种味道,若有似无的,狠狠地戳着心,裴桥垂下眼睑,冷不丁的泛着酸。
“您吃过晚餐了吗?”
“请我吗?”
“嗯,请您。”
裴桥给他拿了水,说了句稍等,将自己的剧本跟一干杂物塞到行李箱,扣上盖子拉起来:“可以走了。”
这一番忙碌让裴桥热气酒气上涌了大半,脸上透着微微的红,他打开门,贴在门边请周镜合先出去。
“要退房?”
“嗯,这里演员太多了,环境也不是很好。”
周镜合听出了他的意思,打趣他:“你跟我住?”
裴桥确实也没往那方面想,他解释:“我去您下榻的酒店住,您使唤我会方便一点,周总,我没有喝醉。”
南方夜晚似乎要比北方潮湿一些,风吹过来有些湿润的凉,整个街道深深浅浅的灯光在空中交错闪烁着,横镇不是很大,周镜合住的酒店不远,他说走着过去,裴桥就随便在路边买了一顶鸭舌帽给周镜合。
“遮一遮您那伟大的脸。”
他刚刚发消息问李成功裴桥到底喝了多少,李成功才回:我助理说,三瓶红酒是有的。
周镜合摁了摁眼角,拿过来戴上了。
他穿着宽松白T灰色长裤,轻衣便服迅速融入了这片斑斓的闹市中,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程,远处天空突然绽开了烟花,接着隐约传来一阵欢呼,裴桥开口说:“每天都有表白的,也可能是烟火秀,您要去看吗?”
周镜合回头看他:“你很了解。”
“我很烦。”
一直到酒店周镜合也没再理他,裴桥想去办入住,周镜合制止了,说不着急。
他跟着上了顶层,周镜合领他到了浴室,裴桥本以为他又要检查,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下一秒被调了水压的花洒全部打开,劈头盖脸的像冰块一样砸向裴桥全身。
他本能反应的挣扎着躲开,却被一声命令止住:“跪好。”
裴桥瞬间怔住,还不忘学着徐舟的样子仰起脸,不敢把头低下去。
“醒了吗?”
他带着点迷失的疑惑望了玻璃门外的周镜合一眼,冷水浇遍全身,像针扎似的疼,他身体止不住的战栗,大流量的水从他脸上漫过,此时连呼吸都极为困难,遑论听清别人在说什么。
周镜合就那么站着,丝毫没有关停的意思。
冷水从他鼻孔灌入,尽数顺着咽喉咽下,时常带着冷漠与疲倦的面孔变得更加苍白,只剩下湿成几缕的睫毛黑压压的轻颤着,为这痛苦的表情添了一抹肃杀的美丽,裴桥连本能的挣扎都消失了,身体已经麻木的分不清浇下来的水是冷水还是热水,衣服重重的坠在身上,他鼻子有点发疼,他想求饶,又想,求饶还不如死了,又想,赵始还没有死,又想,为什么水越来越热了,为什么玻璃起雾了,为什么看不清周镜合了。
倏地,水停了。
裴桥开始大口呼吸,恐惧,愤恨,不甘,委屈,苦涩,全部吸到肺腑里,沉甸甸的有如黑洞般吸收那疯狂乱窜的酒意。
周镜合说:“五分钟,收拾好自己。”
26 | 第二十六章 “毛遂自荐”
【二十六】
裴桥出来时穿着浴袍,头发被抿到后面,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