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滴泪,她那么自由高傲的人,没有出去玩反而留在公寓哄我一天,说回国给你家乡盖个图书馆,她越哄我哭的越凶,最后她一生气,给了我一巴掌,让我再哭就滚。”

裴桥调侃:“迷人。”

“是,我没见过这么迷人的女孩,”他苦笑,“她只是在做自己,却总能把人迷的神魂颠倒。”

“前阵子有人跟我说,情爱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是,不值一提,那就不必在这种事情上再浪费我的时间,就让它停在那里,停在最美的时候,她带我看世界,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我也应该带更多的孩子去看世界。”

两个人吃饱喝足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礼恕抬起头望着图书馆塔顶的灯,它冷冰冰明晃晃的,在黑夜里与他对视。

“明天要跟媒体部谈具体计划,估计不会太轻松。”

“知道。”

“这次拍的是阳省的公益宣传片,所以要拍的地方很多,如果他们变卦找借口不拍这里不拍那里,尤其是这图书馆,你一定坚持要拍,公益项目你不赚钱,他们会听你的意见。”

“看来你不是很信任他们。”

“再好的群体组织也是由人组成的,是人就会有私心,有贪欲。”

“比如呢?”

“贫困女童帮扶基金会,是现在最吸金的基金会之一,社会上女性意识觉醒的浪潮正起,让有些人中饱私囊赚得盆满钵满,他们能有万分之一用来帮扶就算良心未泯,而且这社会的善款一层一层剥下来,也未必会落实到真正的女童身上,上面昏聩,下面愚昧,女变男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如果想要钱,只需要找一堆小姑娘,拍个视频,写个通稿,有些钱来的就会比大风刮的还快。”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谁都懂,可亲耳听到这些该恶心还是恶心,社会就像一台巨大的水泥搅拌机,贪心私欲连着良心美德一起被搅碎磨烂融为一体,被铺在路上,被造成台阶,成为豆腐渣,成为垫脚石。

裴桥无言以对,似被水泥糊了嗓子。

“越是贫困的地方,隐形的东西就越多。”

两人回到市里酒店住下已经十点过半,裴桥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刷新闻,他思绪昏昏沉沉,把拍的图书馆的图片发给了周镜合。

他一定会看,但绝对不回。

裴桥不知想到什么,来了兴致打开以前的实时记录,里面有很多理想抱负慷慨陈词,时隔四年,他突然发觉那大篇大篇的感慨全是无病呻吟,如果周镜合闲着没事看他的便签,会不会笑他的理想主义,他不敢想,真他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