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桥淡笑:“辛苦你跑一趟。”
他赋闲在家,想着李成功的解约函应该也快拟好了,便找了时间去莫迪,打算请李成功吃饭。
可他确实是小题大做,李成功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解约合同是什么意思。
周镜合没跟他提,他也没资格先提,裴桥不多言,李成功也能猜个十之八九,但他什么都没问,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潇洒神态。
裴桥对李成功有敬意,他有君子之风,但无牢骚之态,跟他吃饭全然不觉是应酬,反倒让人能量充沛。
周镜合寡言,陈荀凌厉,只有李成功舒阔,像颗生命常青的苍劲松柏,也难怪周家兄妹俩都和他关系匪浅。
李成功被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响指将人叫回神。
“想什么呢?”
“李老板,你没有没再追求镜音小姐。”
“没有。”
裴桥眉头一抬:“真的?”
“当然。”李成功质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就是好奇。”
“替礼恕问的吧?那你可以再告诉他一件好事,明山基金打算在阳省打造一个新兴文化产业区,就在图书馆脚底下。”
裴桥把无可奈何化作苦笑:“没有替谁。”
李成功若有所思,又突然道:“闹矛盾了?你要解约?”
裴桥摇头:“不知道。”
李成功眼明心亮的,笑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裴桥换了话题:“李老板,如果没有周总,靠我自己,这顿饭我什么时候才能请你吃到?”
李成功也没整虚的:“除非你紫微星降世,否则,”
裴桥酒倒了满杯:“我敬你,李老板,谢谢你照顾我。”
“嗐,甭谢。”
两个人饭没吃多长时间,李成功还有工作,剩裴桥自己把酒喝了个干净,打车回了租的房子。
被周镜合管得久了,如今一闲下来,竟有些空落落的。
他喝得实在太多,半醉半醒地戳周镜合的微信头像。
但还是如往常那般,周镜合再也不会回应他。
又是一年春天,窗外樱花开了几朵,他看着花骨朵,无所事事地发了一小时呆,又找了一顶帽子,出了门。
两个人是偶然遇见的,在去纪海墓地的路上,赵始宁静恬淡,整个人好像都透着光。
他请裴桥喝咖啡,给自己点了一杯最甜还加双份糖浆的焦糖奶咖,单是想想咖啡到嘴里都甜到发腻。
“裴桥,你喝什么。”
“美式。”
几分钟后两杯咖啡上桌,赵始才又温柔一笑:“美式太苦了,根本喝不下去。”
裴桥淡淡反问:“是吗,你还怕苦吗。”
“苦,我最怕了,不想吃。”
他今天一反常态,说的话都很孩子气。
“那为什么还要点咖啡,还拿糖浆掩盖本来就是苦的东西。”
“这多好玩。”
赵始内心是自洽的,旁人难用几句话几件事令其改观,裴桥不愿与他多费口舌,赵始经历他同情,赵始所为他憎恶,是什么让他成为现在这样,难以言喻,很复杂。
赵始似是对这种眼神见怪不怪,悠然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才问:“可怜我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沉默相对,美式很快见了底。
赵始又说:“我车里放着纪海曾经准备的礼物,我当时不知道他是为谁准备的,现在知道了,还给你吧。”
裴桥眉心微动,片刻后道:“我不需要。”
“这么无情吗。”
赵始语气自然,轻轻说:“那我把它烧了。”
裴桥起身要走,赵始又说:“至少看一眼那是什么。”
赵始的车很华丽,亮晶晶的鹅黄色,闪的裴桥心神恍惚,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裴桥被绑在一个废弃片场的化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