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桥望着他,不知是疼痛作祟还是情绪失控,那双眼睛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晶莹,裴桥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下一秒两颗滚烫的热泪就掉到周镜合手指上。
时隔多年,那晚在梦珂酒店死活掉不下来的眼泪,今天反而容易的有些荒唐。
周镜合似被烫到般松了劲,盯着人看了几个呼吸,终究忍不住将他拉进怀里抱着,他抱的紧,抱的狠,抱的裴桥骨头都疼。
“裴桥,别走了。”
他的头埋在裴桥肩膀上,动作失了控,可声音还是稳定的。
“我这病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管我做什么选择谁,都没有人会阻止,裴桥,你明白吗?你在意这些,那我们去国外,去没人知道我的地方,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裴桥又哭又笑,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就这么被人抱着,等着他平缓下来,才又冷静陈述事实:“周总,您这么耽于情爱,都不像我认识的周总了。我们不般配的。”
“你还没尝试,没资格下论断,你只是不愿跟我扯上关系,不愿自己的努力都被扣帽子,你在乎世俗眼光,如果没有纪海的事,你根本就不屑跟我说话,你厌恶我们这群人,而且一视同仁,越屈服,越讨厌,对吗。”
“没有,我没有,不是一回事,这是您对我们普通人的偏见。”
“管它是什么。你不愿事事跟我扯上关系,那你就一切照旧,你追求你的事业,我绝对不插手,不给你任何资源,不提供任何帮助,你就是你自己,租什么房子买什么车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都你自己决定,好吗?”
裴桥悲伤情绪瞬间终止,他搭着周镜合肩膀,拉远距离看他:“周总。”
“裴桥,你来审视我,评判我,对我颐指气使,表露真性情,如果我受不了,你再跑,好不好?”
裴桥罕见的开了句冒犯性的玩笑:“您没有我,难道就活不快乐了吗?”
周镜合反问他:“你快乐吗?”
“快乐,现在尤其快乐。”
他质问:“你快乐了,就不管别人了吗。”
他步步紧逼:“你奶奶那个簪子,就是让你送给你媳妇的,再怎么不情愿不甘愿阴差阳错,它现在就是在我手里。”
“我比不上他又怎样呢。”
“因为害怕结果不好,所以不选择开始,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可是,周总,阶级的鸿沟是无法用爱填平的,对吗?”
夜景在窗前快速闪过,城市高楼大厦内景透亮,高架灯火辉煌川流不息,与几年前毫无差异,但周镜合说了很多话,说的裴桥心惊胆颤,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他强迫裴桥与他对视,他神情又变回原本的样子,他沉沉道:“裴桥,我还要等你多长时间。”
他从没见过周镜合这么卑微的样子,不高高在上,就平白少了让人仰慕的味道。
裴桥向周镜合要了一天时间,他没有说要做什么,周镜合也没问,只是早上开门时裴桥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外跟管家聊天,他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手语比划得极其娴熟,甚至引得人频频发笑。
见人出来两人一齐转头,管家识趣离开,裴桥走上前问候:“早安,周总。”
周镜合摸他的脸,裴桥闭上眼,形如往常般偏头依偎他的手心,只不过没停留多久,他快步走到小餐厅,为他拉开椅子。
“我做的早餐,糙了点,也简单,您吃不惯的话厨房……”
“吃得惯。”
饭后他给周镜合选衣服,搭配了一套与西装革履相反的灰色连帽卫衣跟运动鞋,还特意把他头发做了一个微分碎盖发型。
裴桥很满意,仰着头出了门,两个人戴着帽子口罩,去了游乐场,裴桥一个人玩完了所有项目,然后在里面的餐厅点了情侣套餐,餐厅有个快问快答,裴桥也兴致盎然的去参加,得到了一对情侣杯,他拍照,放进包里,大口吃饭,两个人又去看电影,裴桥点了观影豪华套餐,端着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