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听见崔莺惊讶的声音。

她竟然又眯起眼睛盯了我一会儿,再慢悠悠地“哦”,语气意味不明,又或许没什么意思,反正领导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深藏不露。

崔莺道:“不羞,不羞。”

5.

我一个人独自啥也不敢干,崔莺则拿出玉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我已经是十分焦灼之际,传来三声有规律的叩门声,轻盈如拨弦,声轻而稳。

随后,颀长纤弱的少年影子从纸窗一晃而过,拉开木门,露出一张含笑温润、雌雄莫辨的面容。

乌发柔顺,用白布低束,落在交领的衣襟前,浅青色的束腰配着玉石环扣,挂一织锦香囊,周身淡淡草木药香。

他朝我微微温软一笑,如沐春风,待我报以瞩目后,他目光清浅,略过了我,再朝崔莺颔首。

“崔宗主。不知我应坐何处呢?”

崔莺道:“奴伐伪活分为甘东乡沃滴嫩甘哇。”(我不跟不会说东乡话的人说话。)

谢云湘笑意不减,又对我弯弯眸:“?”

我太懂了:“宗主说您随便坐就好啦。”

崔莺震惊了,但是没震惊太多:“侬胡记累掰。”(你别瞎说。)

我:“宗主说您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崔莺难以置信:“侬个窃哇哇!”(你这人居然这样!)

我:“宗主说你真别客气。”

谢云湘便拿了个圆凳,目光巡视了周遭,坐在了我斜对角,离我和崔莺都留了一段距离。

他语气温柔:“崔宗主多年不见,竟愈发好客了。”

崔莺:“……鸭!”

6.

合欢宗,包括九重莲和划入合欢宗内管辖的民城,在舆论场上都有极其严重的排外情结。

外地人是穷鬼、丑鬼、没品的,来合欢宗就是赌博贩毒打黑工!不会说东乡话,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