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方才下车时不慎落下的。
方才他说,去丰乐楼是为了给李行简接风。
可钱袋在这,他岂不是要没面。
思?来想?去,温幸妤还是决定先把钱袋给祝无?执送过去。反正龙舟赛也还要一会才开?始。
她对车夫道:“李叔,劳烦您调头,我想?去趟丰乐楼。”
得了吩咐,车夫老?老?实实调头往回赶马车。
两刻后,马车停至乐丰楼门?口。
丰乐楼原叫樊楼,后更名丰乐楼,是汴京最大的正店酒楼,食客众多,且多为达官贵人。整体?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每每入夜,莲盏如?星,灯烛晃耀。[1]
温幸妤一入楼,只见人声鼎沸,宾客推杯换盏。有茶博士迎来,笑眯眯道:“姑娘可有定座?”
能入樊楼的都是富贵出身,可端午时节顾客盈门?,没有预定是万万没地方坐的,别说雅间,大堂都没位子。
温幸妤摇了摇头,给茶博士塞了几块碎银:“我给我朋友送个东西,很快就下来。”
茶博士稍微一掂,就知道不少。他态度愈发好,问道:“您朋友叫什么?名儿?我带您过去。”
温幸妤道:“陆观澜。”
茶博士一愣,不动声色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姑娘,旋即引她上楼。
陆观澜如?今在汴京名气奇大,明明是探花郎,却?做了那杀人不眨眼的“察子”。
这姑娘面相纯善,也不知是他什么?人。
茶博士把温幸妤引至三楼一雅间外,便躬身退下了。
门?口没有护卫,没有任何人守着,只有脚步匆匆的堂倌亦或是卖客偶尔路过。
温幸妤捏着钱袋,正欲抬手叩门?,就听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鬼使神差的,她停了手,静静立在门?口,继续听了下去。
雅间内,祝无?执与李行简对坐。
金丝楠桌上摆满珍馐佳肴,皆以银器玉器盛装。
李行简夹了一筷樱桃煎放口中,又?仰头喝下眉寿酒,叹道:“还是汴京好啊,富贵迷人眼,连酒都比同州那破地方的好。”
“最关键的,是逃离了薛见春那疯女人。”
祝无?执把玩着青玉酒杯,嗤道:“你也就这点出息。”
李行简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你跟温小娘子如?何了?”
祝无?执手一顿,他似笑非笑瞥了眼李行简:“能如?何?”
李行简啧了一声,揶揄道:“你跟哥们装傻就没意思?了啊,谁看不出你对那小娘子有意?”
“在同州那会就给她费尽心思?找制香古籍不说,来京城前还去寺庙求了万空方丈的白玉菩提手串。”
“剩下的我都懒得数了。”
“更不用说,你现?在分明已然不需要什么?掩饰身份。”
门?外的温幸妤脸色难看,捏着钱袋的指节泛白。
李行简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厚重?的布帛,层层叠叠劈头盖来,好似千斤重?,叫她喘不过气。
祝无?执怎么?会对她有意,怎么?会?
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雅间内,李行简说完,见祝无?执并未否认,他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笑得不怀好意:“说说吧,打算把你那温小娘子怎么?办?”
门?外的温幸妤听到这句询问,心高高提起,怀揣着那浅薄的希望,惶惶侧耳听去。
祝无?执沉默了一会,觉得这种事叫他当乐子聊,实属闲得没事干。他不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隐私。
正想?叫李行简闭嘴,余光就瞥见雕花门?扇绢布纱上,映着一道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他恍若未觉般,淡淡收回目光,改变了主意。
仰头喝下杯中酒液,口中弥漫眉寿酒的醇香,他唇角弯起,理所当然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