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坐着通判夫人,年约四十许,面容端庄,见到她来了,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笑。
温幸妤见状,立刻明白这是通判夫人帮她拉生意,打名气。
这香坊有通判夫人的小姑子入股分红,她们?自?然会帮她拉拢顾客。
虽然明白是趋利而?为?,但她还是心存感激。
温幸妤步入厅中,敛衽行礼,姿态恭谨而?不卑怯:“夫人万福。”
“温娘子不必多礼,”通判夫人含笑抬手,目光落在她捧着的木匣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可是新?研制的夏香?”
“正是。”
温幸妤上?前?,将木匣置于夫人身前?的紫檀小几上?,轻轻打开匣盖。
匣内上?下两层,摆放着四十六颗剔透的香丸。
恰有春风入窗,香丸散发出阵阵清香。初嗅如春日夜雨般湿漉漉微凉,再嗅又有甜而?不腻的花香,尾香还有几分雅致竹香,分外宜人。
暮春天气渐热,这香气似能驱散热气。
众夫人细细嗅着,连连夸赞。
“温娘子的香果真与众不同。”
“你那可还有剩的?改日给我家府上?也送些?,价格什么的好说。”
温幸妤言辞谦逊,一一记下各夫人的要求,并未收取定金。
末了,她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
回到香坊,温幸妤想到通判府邸碰见的青年,心底隐有不安。
她托人暗中打听,次日得知这柳公?子,乃是河东路转运使?的嫡次子,名唤柳怀玉,年二十五,科举中第后任地方七品官,不久后辞官归家,此后再未入仕。
这人此次前?来慈州,似乎是为?了办什么事。
为?以防万一,她让请的护卫严加戒备着。
又隔了几日,正当温幸妤逐渐放松时,柳怀玉身边的小厮突然登门造访。
小厮点名要了几种香,说要新?制的,而?后给了宅院的地址,让温幸妤按时送过去。
温幸妤自?然不敢自?己上?门送东西,他差阿富拿着熏香匣子去了。
隔了几日,那小厮再次上?门,又点了几种香,说“我家公?子爱美,上?次送货的人长?得有碍瞻观”。
言外之意是让容色尚可的人去送。
温幸妤明白这柳怀玉是为?了逼她亲自?去。
她嘴上?应下,做好熏香后,花银子雇了个容貌清俊的书生送货。
这次后柳怀玉的小厮许久未上?门。
就当温幸妤以为?他放弃的时候,柳怀玉的小厮又来了。
这次没有拐弯抹角,直言必须温幸妤去送。
温幸妤明白柳府是龙潭虎穴,她若敢去,那便?是有去无?回。
她思来想去,决定先避避风头。寻了个借口,说自?己染了风寒,不便?去送货,且要关店一段时日。
小厮撂了句不识好歹,转身走了。
温幸妤眼皮跳得厉害,她不等小厮走远,跟前?来买香的客人告了罪,把该送的货送完,关了店铺的门,回到买的小宅子。
次日一早,她给通判府送了拜帖,晌午就收到回信,入府见到通判夫人。
通判夫人是个良善人,没有拐弯抹角,把她拉到屋子里,屏退左右说了些?话。
“柳怀玉此人风流倜傥,并未娶妻生子,后院只有两个妾。不过……一个是寡妇,一个是被?原夫家休弃的年轻娘子。”
温幸妤脸色煞白。
被?休弃的年轻娘子……谁知是被?迫休的,还是主动休的。
她怎么就招惹到这种人?
通判夫人看温幸妤脸色难看,叹了口气:“转运使?的公?子哪能是我们?惹得起的。”
她顿了顿,暗自?打量温幸妤的神色:“小温啊,你要是有什么靠山……就去求求情罢。”
温幸妤神色微凝,听出来是在试探她背后是否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