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莲花盅映着煌煌宫灯,温润如暖玉。
他心绪复杂,抬手揭开盖子,鲜香气?味顷刻溢出,白雾腾腾。
她这是做什么?讨好他吗。
是因为他生气?了讨好,还是因为…怕他反悔不准她去铁佛寺而讨好。
思及此处,他漠然盖回盖子,淡声道:“赏你了。”
曹颂惊讶抬头,就见主子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他赶忙低头称是,将白釉盅端回食盒里,躬身道:“谢主子赏赐,属下告退。”
行至门前,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罢了,食盒拿回来,你退下。”
曹颂:“……”
他任劳任怨把食盒提过去,将白釉盅端出来。
抬眼一看,祝无执面前的奏章已经被丢到旁侧,面前空出来一片。
他把三脆羹恭敬端至主子跟前,就听?得对方道:“是她自己炖的?”
曹颂如实道:“是夫人?花了一个?时辰炖的,听?院里奴才说?,并未假于人?手。”
祝无执面色稍霁,摆了摆手:“行了,退下吧。”
曹颂这才退出门去。
祝无执揭开盖子,旁边的小内侍要前来试毒,他皱眉道:“不必试,退下。”
小内侍吓了一跳,赶忙退到角落,垂首不敢发出动静。
祝无执拿起羹勺,慢条斯理将一盅三脆羹用完。
罢了,不管为何讨好,总之都是讨好。
陆观澜一个?死人?罢了,来年将他的骨灰送回同州,她自然不会?再惦着。
又处理了几份奏章,他站起身,披衣往外走。
回到枕月院,主屋的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散了冷气?走到内室,就见温幸妤衣着单薄趴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窗子,出神望着探枝的梅花。
他冷了脸,抬手将窗子阖上:“都是死人??女主子大病初愈,也不知道劝着些。”
说?罢,他将人?横抱起来,放在床榻上,拥裹好被子。
温幸妤怔怔看着他,复又垂下眼:“不要怪她们,是我贪凉看雪。”
屋子里的婢女慌慌张张跪下,祝无执摸了摸她的脸,又去摸她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凉,神色愈发阴沉。
他只不过一日未归,这群狗奴才就这般不上心。那若有朝一日他一年半载不在家,她那样?得过且过的性子,还不得被人?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头上。
这段时日是他疏忽了,竟忘了敲打管事?嬷嬷,叫她偷奸耍滑,不好好调教新入府的奴才。
祝无执打定主意,赶明儿?就换了负责采买奴才的管事?。
“滚出去。”
他侧过头,冷脸呵斥。
一干婢女连滚带爬出了主屋。
温幸妤被裹在被子里,发丝如云堆叠,脸微微发白:“你怎么回来了。”
祝无执缓和了脸色,握着她冰凉的手暖,责备道:“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吹一夜的冷风?”
温幸妤抿了抿唇,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祝无执感觉她状态不太对,轻扣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
只见一双杏眸泪光点点,含嗔带怨。
他叹了口气?,心中又无奈又欢喜道:“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
温幸妤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厌弃了我。”
祝无执心一软,低哄道:“哪里的话?我怎会?厌弃你。”
“近日辽人?屡犯边境,我忙着处理政务。”
说?着,他将人?揽进怀里,好声好气?道:“是我的错,不该疏忽你。”
温幸妤没想到他会?道歉。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温驯伏在他怀里,轻声道:“你莫再一言不发就离开,好不好?”
“院中寂寞,你若再不理我……我怕我有朝一日,真的会?疯痴。”
祝无执面色松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