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岐的夫人姓宋名水秋,是通判幺女?,比温幸妤小一岁。她容貌和才学皆上等,膝下?育有一对龙凤胎,刚满周岁。
见温幸妤来,宋水秋主动上前,亲亲热热挽住了?她,向一众女?眷介绍。
“这是陆公子?的夫人,姓温名幸妤。”
“她性子?内向,各位可得替我多多照拂。”
女?眷们打量着温幸妤,见起样貌清秀,举止有礼,便笑着将人拉入座。
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郎,好奇看着温幸妤,直言问道:“这位姐姐出身何处?好似在同州从未见过。”
这话?问得很没礼貌了?。
哪有人一见面就打听家世?
伸手不打笑脸人,温幸妤又是个软性子?,她如实?道:“是慈州人。”
那?女?郎却还不放过,又道:“温姐姐父母是做什么?从商还是……”
提到家世,温幸妤不太好回答。
她怕影响祝无执,于是含糊道:“从前做些小本买卖。”
女?郎不依不饶:“什么买卖?”
温幸妤道:“打制木材家具类的。”
那?女?郎若有所思,笑眯眯看着温幸妤,似无意状:“哦,原来是木商啊,可我好像…并未听过慈州有温姓木商。”
温幸妤垂下?眼帘,复又抬起,语气平静,并不见局促:“不是木商,是木匠。”
“打家具的木匠。”
话?音一落,那?女?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摆了?摆手,故作歉疚:“温姐姐别多想,我只是还没见过木匠之女?,觉得有些好奇而已,并不是刻意笑你。”
温幸妤觉得过世的父亲是木匠并不丢脸。
父亲待人温和,能?打很多精致的家具,还会做孩童玩具,在她眼里是顶顶厉害的人。
她捏着衣摆的手松开,抿唇露出浅笑,看起来并不生气。
“无妨。”
女?眷们听到温幸妤是木匠之女?,对她的热情即刻淡了?,将人晾在一旁,颇有排挤孤立之嫌。
宋水秋众星捧月坐在当?中,笑得端方温柔,看向温幸妤时,眸光闪动。
倒是比她想象中沉得住气。
女?眷们在水榭中玩飞花令,温幸妤不通文墨,仅识字而已,故而又被挤在圈外。
她不觉得寂寞,反而轻松许多,独自坐在水榭的长椅上,望着涟漪的湖水,琢磨制香的事,静月和翠珠随侍一旁。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宋水秋忽然哎呀了?一声,看向温幸妤道:“瞧我这记性,竟把?温姐姐晾在一旁。”
“罪过罪过。”
“咱们也别玩飞花令了?,总要顾着点旁人,不若一同去赏花吧。”
言外之意是要顾及温幸妤这个不通文墨的人。
女?眷里传来几?声嘀咕,最终看在宋水秋的面子?上,纷纷起身。
温幸妤推拒不了?,只好跟随众人,前往府邸花园赏花。
王岐家的花园很大,姹紫嫣红,粉蝶飞舞。
温幸妤坠在最末,并不主动和人答话?,安静嗅着每种花的香气,思索能?不能?加入熏香。
转了?一小会,人群一阵骚乱,传来宋水秋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的玉环呢?我的玉环不见了?!这是我过世祖母留给我的……”
温幸妤抬眼看过去,就见宋水秋遥遥看了?她一眼。
她眼皮一跳,顿感不妙,暗中摸自己的袖袋和腰间荷包,确定什么都没有后,脸色却依旧难看。
不对劲……
这宋水秋今日,就是冲她来的。
或者说,是冲祝无执来的。
心?里慌乱起来,她看向一旁的静月和翠珠,就发现静月好奇张望,而一向活泼的翠珠,意外的安静。
她一把?抓住翠珠的手臂,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宋水秋的声音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