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所以他确实是不明白郗安为什么要那么狠,为什么要那么恨。

而如今他却要被迫面对郗安的尸体,面对陪着他十二年徒弟的千疮百孔的尸体。

他一向自讪大无畏,如今却像是被生生割下了一块肉,再也做不到面色平和,坦然相对。

他好像忽

然理解郗安了,为什么会那么恨了。

失去了至亲之人,真的会变得自私,真的会恨.......

又到了晚一些的时候,凉瑶楚回房休息了,林倾白喝完了酒,一个人踏进了正殿内。

他关上了正殿的门,走到了案几前放下了酒坛子,然后他便坐在案几旁的凳子上,缓了缓身上的酒意,目光却止不住的往那个棺材上望着。

终究他忍不住了,走到了郗安的棺材前。

郗安棺材的材质很好,透明质地,泛着蓝白光的上等琉璃,可以将尸体保存许久不败,人躺在棺材里,犹如是睡着了一般。

林倾白身子疲软,就这样趴在棺材的边缘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棺材中的那个人。

郗安睡的很熟,眉眼平和的闭着,像是还会呼吸一般。

林倾白静静的望着郗安,手抚摸在冰凉的棺材盖上,他想起了郗安小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郗安才被林倾白领进家的时候,还很小,长得白白嫩嫩的,跟个小南瓜一样,圆圆滚滚的胖乎,总是围着林倾白团团转。

有时黏人的甚至把林倾白都闹得烦了。

他那时候才六岁,还有没有林倾白的腿高。

哪里像现在啊,眉眼锋利,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刀剑,锋芒毕露.......

林倾白的手指就这样沿着郗安脸颊的痕迹抚摸在冰凉的棺材上,他的指尖一点点的勾勒着郗安脸颊的轮廓,就犹如抚摸在郗安棱角分明的脸颊上。

林倾白又想起当时他在昏迷时,郗安与他赌气,对莲姨说:“我在他心里命比草贱,随时可弃,何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