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没有犹豫:“按最重的给她判,我绝不谅解。”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送您离开。”
“我还有件事想问,是关于谢政楼的。”
警察面露难色:“根据现场的线索,谢先生和绑匪应该都还活着,但他们的去向,我们还在侦查。”
迟非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警察送她出去。
迟家人看见她,就跟蚊子看见血一样围了上来。
“刚才你们在里面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什么叫对浅浅量刑?”
迟朗抓着警察质问。
曲萍则哭着对迟非晚说:“浅浅毕竟是你姐姐,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你真要看着浅浅坐牢吗?”
迟非晚烦躁皱眉:“谁和你们一家人,上次在谢家我就说过了,和你们断绝关系,你们也是答应了的。”
“我早就说了,她铁石心肠,在外面长大的怎么会把我们当一家人看,她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迟瑞明痛心疾首,曲萍哭哭啼啼,迟朗紧攥拳头,怒目瞪着迟非晚。
一家四口。
迟非晚脑海中莫名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词。
真是的,谁跟他们一家四口。
迟非晚自嘲地掀起唇角,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孑然一身地走进终于落下的初雪里。
警局大门前,迟非晚倏地顿住脚步。
她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高大挺拔的男人撑一柄黑伞站在风雪里,和迟非晚一样的灰色大衣,伞檐微微抬起,露出比雪还要疏冷的深邃眉眼,那里面倒映出迟非晚纤细的身影。
刹那间,冰雪消融。
迟非晚跑下台阶,跑向他。
初雪,谢政楼消失的第一百天。
他回来和她见面了。
第七十七章 迟浅浅怀孕
谢政楼已经做好了把迟非晚接入怀里的准备。
没想到最先到来的,是迟非晚的拳头。
她一拳砸在谢政楼胸口,在零下的天气里张口成云烟。
“你还知道出现啊!”迟非晚不想哭,可眼泪止不住下落,又是一拳,“你怎么不躲一辈子!”
谢政楼被砸出闷哼,将伞往迟非晚那边倾斜,替她遮住风雪,把她发顶上落的雪都拂去,才说:“多打我几下能让你出气的话,我就站这不动,你打吧。”
迟非晚哭得都没力气了,哪还有劲再打他。
“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找不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你没事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出现?为什么不跟我报个平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谢政楼,你知道你真的很过分吗!”
迟非晚压抑多日的情绪在顷刻之间崩溃。
三个多月,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少有晚上不做噩梦。
梦里的谢政楼浑身鲜血,了无生机地躺在汹涌的河边,连个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尽管后来知道他很可能没事,只是不愿或者不能出现,迟非晚还是害怕。
他一天不回来,迟非晚就要悬着一天的心。
名为谢政楼的弦,她紧紧绷了三个月。
谢政楼将她拉进怀里,任由她发泄情绪,他一下又一下,耐心地轻拍她的脊背,柔声安抚。
“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一声声道歉,却唯独不解释这一百天的消失,他到底去了哪里。
对谢政楼这样的人来说,一句“对不起”,已经是他做出了极大的妥协,代表他至少还愿意考虑迟非晚的感受。
但也仅限于此而已了。
迟非晚心里都明白,她早知道谢政楼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