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窝在这里监视我,都不舍得上去露个面?”
迟非晚回头寻找罪魁祸首,忽然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惊叫出声。
“你肚子上”
谢政楼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腹部狰狞的疤痕,足足有十厘米那么长,过去这么久,疤痕还是清晰可见,丝毫没有减淡的痕迹,可以想像当时那把刀插的有多么深。
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细小的伤痕。
迟非晚是见过谢政楼原来的身材是什么样的,所以这些伤,都是为了救她留下的。
“抱歉,”谢政楼拢起衬衫,遮住疤痕,“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先去洗个澡。”
迟非晚愣愣点头:“好、好。”
谢政楼一指卫生间浴室门:“那你在这等会儿,我先去了。”
谢政楼去浴室洗澡了。
迟非晚的心和脑子都是一团乱。
她无意中瞥见角落里有个敞开的医药箱,比楼上她之前找到的那个要大很多。
迟非晚抬步走过去,蹲下翻看。
只见里面都是治外伤的药,有止血的,还有缝合的针线,单是纱布绷带就占了半个箱子。
迟非晚想起来,她搬来这里的时候,谢政楼就在了,那时距离他受伤才不到一周的时间。
那么深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周就能出院?
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养伤?
迟非晚自己受过伤,所以她知道,伤口缝合和换药,整个过程都极为痛苦,更别说还是全部都自己一个人来。
难怪他一直躲在这里。
是因为伤得太重,所以才不能出现吗?
愧疚和心疼如同潮水席卷迟非晚全身,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谢政楼独自紧咬着牙,坐在地上满头大汗,强忍痛苦给自己换药的画面。
她不该质问那么多的。
谢政楼对她好,豁出性命救她,她该识趣。
而不是自视甚高,把自己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质问谢政楼各种细节,忽略他的感受和为她忍下的痛苦。
对于谢政楼这样的人,她要知足。
是她越界了。
浴室里,谢政楼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疤,又隔着一道门朝外望去。
迟非晚应该发现了吧。
躲在地下室偷偷换药疗伤都是真的,他并非有意卖惨。
但只要能转移迟非晚的注意力,就足够了。
迟非晚太聪明,他白天编了一长串的理由,她最多信了三分。
谢政楼第一次感觉女人过分理智,也很棘手。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谢政楼换上浴袍走出浴室。
如他所想,迟非晚眼睛和鼻尖都是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他故意挪出来的药箱有被翻动的痕迹,所以迟非晚肯定知道了他为什么在这里不露面,还心疼地掉了眼泪。
谢政楼突然觉得卖惨也不错。
“你怎么了?”他走过去,明知故问。
迟非晚用一双泪眼望着他:“我白天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谢政楼挑眉,在她身边坐下。
“除了要对你说谢谢,我也欠你一句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不过这也不是我对你发脾气的理由。”
谢政楼以拳抵唇,硬是把笑意压了下去。
迟非晚话音一转:“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了,再加上这次,应该算是生死之交,我这辈子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第一个是我的老师,第二个是柯舒云,没有她的帮助,也不会有我今天,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谢政楼隐隐听出些不对劲。
“我背景普通,和你做朋友,是我太高攀了,但不管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我都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看待。”
类似的话,她和柯舒云也说过。
“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只要需要我,我都会全力以赴,钱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