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着发泄,转身跑进大雪里。

迟非晚担忧上前:“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谢政楼眉心拢起,给物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注意着谢嘉树的动向,保护他的安全。

“如果找到他人,叫车把他送回谢家庄园。”

谢政楼吩咐完,盯着陷入黑暗的手机屏幕,收紧的指节青筋毕现。

迟非晚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学着谢政楼安慰她的样子,也握住了他的手。

“你们兄弟俩也真是的,明明心里都有对方,还要说尽绝情的话。”

旁观者清,迟非晚看得最明白。

如果不是出于信任,谢政楼不可能在危难关头还叮嘱韩山,好好帮着谢嘉树打理公司,甚至把自己也托付给谢嘉树。

“他这会儿应该是最难受的时候,等他好一点了,你们俩好好聊聊吧。”

谢政楼垂着头:“没什么好聊的了。”

自从他决定重新出现的那一刻,有很多东西都在暗中悄然发生了。

他去找了骆惜璟,签了股权转让协议,谢氏集团名下属于他的那份股权,现在是谢嘉树的了。

一同签好的,还有一封辞职信。

他自愿辞去谢氏总裁的位置,根据公司规定,由股份持有最多的谢嘉树接任。

他在谢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迟非晚不禁讶然:“骆大师这么绝情,什么都没给你留吗?”

谢政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这个人,帮理不帮亲。”

迟非晚点点头,这倒也是。

“那你现在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谢政楼看着她:“怎么,嫌弃我是个穷光蛋?”

“当然不会,”迟非晚白他一眼,“我是那么见利忘义的人吗?”

谢政楼失笑:“放心吧,股份没了,我还有存款,包括北湖这栋别墅,也是我名下的不动产。”

听到这,迟非晚还是松了口气。

“挺好的,当个闲散的有钱人也不错,我下个月就要去波兰了,你自己在这好好的。”

“听你这语气,没打算带我?”

“听你这语气,想跟我一起?”

“反正也没有工作了,不如出国去给你拎包。”

迟非晚笑了:“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大面子呢。”

大雪里,两人的目光不期然对上,都漾着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迟非晚都想干脆抛掉理智,问问谢政楼到底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出国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的,”谢政楼说,“我帮你吧。”

迟非晚眼里的期许黯淡下来,她勉强弯起唇角:“好啊。”

她转身进屋,没有看见谢政楼在她身后逐渐收紧的拳头。

傍晚的时候,两人一起在餐厅吃晚饭。

物业打来电话,说谢嘉树非闹着要去酒吧,他们拗不过,只能在一旁守着,他叫了一群朋友,喝了好多酒,在酒吧醉得不成样子。

谢政楼听后放下筷子,起身拿外套:“把酒吧地址发给我。”

迟非晚问:“你要去接他吗?”

谢政楼:“嗯,我去把他送回谢家。”

“好,那你也尽快回来。”

谢政楼抓着车钥匙出门了。

外面已经有了很厚的积雪,迟非晚不由得担心起来。

谢政楼来到物业发给他的酒吧地址,报了谢嘉树的名字,服务员把他领到了包厢门口。

里面很安静,听起来不像是叫了一群人聚众喝酒。

谢政楼推门而入,只见谢嘉树满面通红,醉倒在沙发上,旁边根本不是他的朋友。

谢政楼眯起眼:“谁让你们来的?”

中间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材魁梧,瞳孔是漂亮的蓝色,一副混血长相。

他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少主,您始终不愿意回去,我们只好来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