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我写给自己老师的曲子,中间有段旋律,是她曾经创作的,我甚至可以拿出她的手稿,您可以吗?”
听到这里,骆惜璟脸色变了。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利用阮英。
“迟非晚,你是不是以为谢嘉树向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骆大师……”
你是不是以为老师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哽在迟非晚喉头,她用力掐着掌心,指甲死死陷进肉里,才把这句话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骆惜璟眯起眼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我将以总评委的身份,剥夺抄袭者的参赛资格。”
就在这时,骆惜璟身边的一位中国区评委开口说话了。
“那个……我有几句话想说。”
他看了眼手机,随即对骆惜璟说:“骆大师,这位参赛者的初选视频我看过,我觉得她是位很优秀的演奏家。”
骆惜璟皱眉:“那又如何?心术不正,再优秀也是玷污了音乐。”
“先不着急这么早下定论嘛,我这里有个视频电话,麻烦现场的工作人员帮我转接到大屏幕。”
音乐厅两侧有两块大屏,此刻从迟非晚的镜头切到了一通视频电话上。
视频里,赫然出现了阮英病骨支离的样子。
迟非晚瞪大眼睛,眼底一瞬间通红。
“老师……”
骆惜璟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怎么,怎么会……”
其余观众和评委们都面面相觑。
“我是阮英。”
阮英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满头银发,面容沧桑,却又透露着平和。
现场有认识阮英的人,都还记得二十年前她未婚先孕、放弃事业的新闻。
只不过后来传出人病死了,就鲜少有人再提及。
毕竟在那个时候,阮英的天赋也是一颗耀眼的新星。
“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也没有为自己辩解,是觉得没有必要,无论我说再多,总挡不住有人编造谎言,比起真相,人们总对谎言津津乐道,我也不胜其扰,不想疲于澄清了。”
“但没想到,会为我的学生迟非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是阮英,二十年前收养迟非晚,带她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从来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所谓未婚先孕,都是无稽之谈。”
这番话犹如一颗惊雷,引起满场哗然。
骆惜璟更是失态地直接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画面里的阮英。
因为疾病缠身,阮英看起来比骆惜璟还要苍老,和记忆中意气风发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阮英继续道:“我的确在几年前确诊癌症,但是我的学生迟非晚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得以苟延残喘活到今天。”
“我的学生迟非晚,是个善良、温暖又坚定的人,她很有天赋,也很聪明,我相信,她决不会做出抄袭这种事,恳请大赛组委会详细调查,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参赛者。”
这样长一段话,几乎用尽了阮英所有的力气。
说完,她就开始咳嗽不止,紧接着画面摇晃不清,传来柯舒云大喊医生的声音。
迟非晚泪水夺眶而出:“老师!”
视频通话在这一刻挂断,迟非晚看见了谢政楼的微信头像。
原来是他。
他在老师身边吗?
迟非晚无比焦急,阮英要是出了什么事,偏偏她这时候不在身边……
迟非晚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方才的评委用口型对迟非晚说:“没事,谢政楼在。”
这句话抚平了迟非晚从头到脚的毛躁。
她定了定神。
有谢政楼在,老师不会有事的。
“骆大师,”迟非晚扬声,全场静寂,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我申请调查这次抄袭事件。”
骆惜璟呆呆地坐了下去,动了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