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楼:“嗯,你还要进去吗?”
迟非晚望向门内。
因为给谢笙上课的缘故,她来过很多次。
这是第一次觉得那几级台阶高不可攀。
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看骆惜璟的态度,是要将她无视到底了。
可老师的信……
医生私底下找她说过,老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虽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但内里已经因为长时间化疗被掏空了。
甚至不再催迟非晚缴手术费。
手术也没用了。
迟非晚下定决心:“进。”
谢政楼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意外。
他本不该再劝什么的,毕竟迟非晚此时进去,对他也有好处。
但他还是多问了句:“想好了吗?”
迟非晚坚定点头:“嗯,我一定要把东西交给骆大师。”
她走了进去,背影孤绝。
此刻,谢家的餐厅内,骆惜璟坐在长桌上首,她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着一直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长发女孩,女孩对面是谢嘉树,谢嘉树再下面的位置空着,那里留给谢政楼。
迟浅浅笑着说:“这位就是谢夫人的女儿,谢笙吧?”
“我叫阮舒,”女孩儿高傲地说,“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还有,老师不喜欢别人称她谢夫人。”
迟浅浅被反驳了个彻底,脸色涨红。
随即想起来,以骆惜璟在音乐上的造诣,大概是不喜欢别人对她冠夫姓。
于是便学着迟非晚,重新恭敬叫了一声:“骆大师。”
骆惜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嗯了声:“阮舒被我惯坏了,说话直来直往,别往心里去。”
一看骆惜璟就极为护着阮舒,迟浅浅哪里再敢计较。
不过不耽误迟朗这个没眼色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记得骆大师不是很早就不收徒了吗?当年我们浅浅艺考,想找骆大师帮忙辅导,骆大师都没同意呢!”
迟浅浅恨不得撕了迟朗的嘴。
迟瑞明更是在桌子底下把迟朗的脚都踩扁了。
“我儿子口无遮拦,在这里跟骆大师赔罪了。”
迟瑞明后脖颈都渗出冷汗,赶紧赔不是。
好在骆惜璟没有怪罪,甚至还解释了番。
“阮舒是我曾经一个学生的女儿,她去世后,什么都没留下,就给我留了个孩子,阮舒的音乐天赋又极高,我当然要好好照顾着。”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提起过世的阮英,骆惜璟心里还是忍不住遗憾。
当年再怎么气她为孩子放弃事业,但到底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学生,还是舍不得。
阮舒是十年前拿着她留给阮英的信找到她的。
那么小一个孩子,还是阮英留给她的唯一遗物,骆惜璟几乎是将阮舒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培养。
谢父去世,谢家动乱,她慌张的连自己的亲儿女都顾不上,却唯独带上阮舒出国避风头。
甚至别的老师教阮舒乐理她都不放心,一定要事事亲力亲为。
如今阮舒成长的越来越好,有她母亲当年的风范,骆惜璟才决定带她回国发展。
迟瑞明了然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迟朗一听阮舒也是学音乐的,立刻又说:“浅浅也是京市音乐学院的,当年浅浅艺考的时候还是第一名呢!全院的老师都夸浅浅有天赋!”
迟浅浅这次没拦着迟朗,配合地羞怯道:“没有哥哥说得那么夸张啦。”
骆惜璟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是三年前那届艺考吧?我听音乐学院的朋友说起过,说那届的第一名是个难得一遇的奇才,我也看了你的表现,确实不错。”
骆惜璟是出了名的惜才和挑剔,能得到她的赏识,这含金量可比艺考第一名还要高。
迟浅浅喜不自胜,同时看了谢嘉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