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撑腰,”他说,“不好吗?”

迟非晚不太自在地别开眼睛:“你撑哪门子的腰?”

谢政楼剑眉微挑:“你叫我的一声声大哥我都记着了。”

“……”迟非晚错开话题,“这就是那架古董级施坦威吧。”

“好眼光。”

谢政楼起身,为迟非晚掀开琴盖,下颌微抬,示意她在琴凳上坐下。

“前不久我才让人修复好它,你要做第一个再次奏响它的人吗?”

这诱惑也太大。

但迟非晚扛住了:“算了吧,这么名贵的琴应该是用来收藏的。”

殊不知她脸上流露出的羡慕全被谢政楼看在了眼里。

“哎你干嘛?”

迟非晚被谢政楼按着肩膀坐下。

男人大掌足以包裹她纤瘦圆润的肩头,力量温和又不容抗拒。

他俯身在迟非晚耳边说:“如果没有你这样一位演奏家,那么它永远只能是一堆镶嵌了贵金属的破木头,不如拿去烧柴。”

一字一句,磁沉的声音仿佛一种蛊惑。

迟非晚的耳廓很敏感,她下意识想瑟缩肩膀。

可谢政楼还捏着她,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都会被他感知到。

迟非晚只好妥协:“想听什么曲子?”

谢政楼:“《月光曲》可以吗?”

迟非晚顿了顿:“可以。”

谢政楼松开了她。

柔和静穆的曲调自迟非晚细白的指尖倾泻而出,像是深蓝海面上的月光。

可安静无波的海底,又总是传来似有若无的阴暗与痛苦。

据说这首曲子是贝多芬写给热恋时期的女朋友,谁知女人后来移情别恋,嫁给了别的男人。

迟非晚弹奏完第一乐章后就停下了。

双手搭在黑白琴键上,似乎在微微颤抖。

谢政楼语带促狭:“感觉你很不专心呢,这首曲子让你想到了什么?”

迟非晚强迫自己安定下来:“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弹这么贵重的琴有点紧张。”

“那怎么办?”谢政楼说,“这就紧张了,我还打算把这架琴送你。”

迟非晚手下失了力度,同时按出好几个音。

“送我?”

谢政楼一点头,仿佛价值半个亿的古董钢琴只是菜园里的一颗大白菜,随手就能送人。

这时,韩山不知从哪上来,匆匆走到谢政楼身边。

“谢总,老夫人刚打来电话,说要把这架钢琴送给阮舒小姐,当作她的参赛礼物。”

迟非晚反应了片刻。

阮舒也要参加维夫国际音乐大赛?

她很是不舍地摸了摸琴键。

还好刚才答应谢政楼弹了一曲,不然她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摸到这架琴了。

“让她再找别的。”谢政楼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韩山第一次对谢政楼的命令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您说什么?”

“我说,这架琴,我要了。”

第二十章 送别墅

迟非晚怔了怔。

她低头看琴,假装没听见。

他要了。

“他要了”的意思,是他单纯想要这个琴,还是为了送给她,宁愿驳骆大师的面子?

上次在谢家匆忙之中,看见谢政楼对骆大师还是很尊敬的,骆大师在谢家更是说一不二。

迟非晚不敢细想,埋头当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