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她涂药,就真的只是涂药而已。

不带任何其他旖旎。

谢嘉树勉强提起唇角:“谢谢。”

迟非晚很客气地回了句:“不客气。”

重新系好安全带出发的时候,谢嘉树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么一句话。

他好不容易才让迟非晚对他心软一点。

更让他后悔的还在后面。

车子停在音乐学院门口,迟非晚没有立刻下车。

她语气很认真:“分手的事,我希望你还是多考虑一下。”

谢嘉树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就因为我妈不同意?”他问,“还是你喜欢上了别人?”

迟非晚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如果一段感情都得不到最亲的人的祝福,那么只会让所有人痛苦。”

谢嘉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妈,那我不会同意分手,我迟早会说服她的。”

顿了顿,谢嘉树继续说:“可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会放手的。”

有那么一瞬间,迟非晚真的很想脱口而出是,她喜欢别人了。

哪怕胡编乱造出一个不存在的人,只要能让谢嘉树答应分手就好。

可当脑海里闪过一张极具侵略性的面孔时,迟非晚犹豫了。

她甚至为此解释:“我没有喜欢别人。”

解释完她才后知后觉,这样会不会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迟非晚觑了眼谢嘉树的脸色,也看不出他信没信。

谢嘉树笑了下,很温柔地揉了揉迟非晚的发顶:“我当然不会怀疑你,只是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我妈接受你的。”

迟非晚没说好与不好,流露出一种礼貌的疲惫。

骆大师对她的厌恶不加遮掩。

即使她是阮英的学生,都不会改变对她的偏见。

“我先回去了。”迟非晚说。

谢嘉树看着她离开,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后视镜里倒映出他受伤的脸。

今天虽然和张骋打了一架,但他也弄明白了张骋和迟非晚的关系。

两人在几次商演上有过接触,顶多就是张骋对迟非晚的欣赏中掺杂着一丝爱慕,迟非晚对他则完全没那个意思。

可如果不是张骋,那在迟非晚后颈种下吻痕的人会是谁?

谢嘉树失魂落魄地开车回家,都快到家门口了才想起来自己脸上有伤,要是让他妈看到,少不了又是一顿指责。

他调转车头,给谢政楼发了条语音消息。

“哥,我这几天先在你那里接住几天,等我伤养好了再回家。”

发出去半天都没人回复,谢嘉树也没当回事。

谢政楼每天都很忙,有时候一天能开十几个小时的会议。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想接手谢氏集团的原因。

他游手好闲惯了,除了陪迟非晚,他不想把自己困在那个位置上身不由己。

谢政楼在市中心的大平层他来过很多回,门锁密码他背得烂熟。

滴滴

门应声打开。

谁知迎面就是骆惜璟的厉声呵斥。

“你再说一遍,那架琴你给谁了?”

骆惜璟坐在单人沙发上,谢政楼立在她面前,挺拔如松。

“迟非晚。”他语气无波无澜。

骆惜璟一拍桌子:“你敢给她?她配吗!”

谢嘉树一进门本来就打算立刻悄悄溜了,但听见迟非晚的名字,他豁然把门一推。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晚晚?”

骆惜璟扭头看见他的脸,先是愣了几秒,紧接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