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个字,列成两排的保镖哗啦啦跟着谢政楼离开,韩山也紧跟上去。

今晚,偌大的星御湾,只剩下迟非晚一个人。

没有了往日的人群喧嚷,大厅里的风都冷寂起来,刮的迟非晚骨头生寒。

她缓缓蹲在地上,无助地抱着双臂。

谢政楼说的对,她早就该为这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画一个句号了。

她以为这样拖着,总有一天谢嘉树受不了冷淡会分手,是对他最好的方式。

可她和谢政楼的关系,始终像一颗定时炸弹。

谢嘉树怎么能接受同时被两个最亲近的人背叛?

更别提谢嘉树还一直为她扛着骆大师的压力。

迟非晚理清思绪,分手两个字做好决定的那一刻,心里似乎也跟着空了一块。

而此刻星御湾外,浩浩荡荡的车队在马路上有序行进,共同保护着中间那辆黑色库里南。

韩山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排阴影中的人,欲言又止。

谢政楼淡淡看他一眼:“说。”

韩山:“谢总,老夫人让您娶迟家女儿,您既然选了迟非晚,那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

依韩山看来,刚才气氛那么暧昧,要是他家谢总再说几句顺人家心意的情话,迟非晚肯定会和谢嘉树分手,另投怀抱。

后排的谢政楼沉默良久,窗外的霓虹灯影快速在他深邃的脸上划过,一阵明一阵灭。

“你看不出来,她还喜欢谢嘉树吗?”

这女人精明得很,不会看不出来他对她好的意图。

而她只需要继续装懵,半推半就地接受他,就该知道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有权势,也为她驳过母亲。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比谢嘉树更优秀的选择。

可偏偏,迟非晚坏的不纯粹。

谢政楼身居高位多年,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像迟非晚这样趋炎附势的更是不计其数。

但她们都简单,或者说更聪明。

没人笨成迟非晚这样,为一个男人动心,还要瞻前顾后地保护他。

韩山耳尖动了动,似乎听到他的老板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韩山扭头,见谢政楼闭目坐在那里,深刻的眉宇间有一抹不那么明显的倦色。

他试探着问:“如果迟非晚最后决定不和二少爷分手呢?二少爷那么喜欢她,甚至为了她连集团都可以不要。”

谢政楼维持着姿势不动:“那就成全他们吧。”

韩山讶然。

迟非晚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他们那么久的筹谋就白费了。

可谢政楼的决定,他不敢多问。

库里南开回谢政楼在市中心的家。

谢政楼进门,家里的灯亮着,餐厅那边传来食物的香气。

谢嘉树穿着围裙在那边招呼:“哥,我做了晚饭,你快来尝尝。”

谢政楼随手在沙发上放下西装外套,走到餐厅去。

桌上摆着简单的四菜一汤。

这是谢嘉树第一次给他做饭。

“今天带早餐给晚晚,想起来小时候你照顾我和笙儿那段时光,”谢嘉树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现在我长大了,也该轮到我做饭给哥吃了。”

他夹起一块排骨放进谢政楼碗里,眼睛亮晶晶的。

“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谢政楼看着他,眼底的冷淡散了些,洇出难得的温柔。

谢政楼夹起排骨尝了一口,点头说:“好吃。”

谢嘉树一笑:“都是我这段时间给晚晚做饭练出来的。”

他说起来很骄傲,完全不觉得一个豪门大少爷为女人洗手作羹汤,是件很丢人的事。

像谢嘉树这样的性格,在他们的圈子里,其实很难得。

谢政楼问:“如果母亲真的同意了你们,你应该会把迟非晚照顾得很好